林七的地方很奢華。
外麵富貴人家有的擺設這裏應有儘有,特別是那個雕花大床,也不知道是怎麽弄下來的。
此刻他正在雕花大床上奮力耕耘。
“洞主!”
外麵有人衝了進來,林七停頓了一瞬,眼珠子都瞪圓了。
“滾!”
“洞主,有官兵下來了。”
林七罵罵咧咧的下床,問道:“多少人?”
“兩三百人。”
啪!
林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扇倒來人,罵道:“兩三百人算個屁,弄死他們!”
“他們……他們好像知道咱們在哪……”
確實是這樣,官兵們仿佛知道那些歹徒們躲在哪裏,不管他們怎麽躲藏,都會被找出來,膽敢反抗的會被直接乾掉。
那些跪地請降的被後續的官兵押解出去。
從沈安下了決斷開始,黃春就在睡覺。
他喝了半醉,一覺睡到出發前,此刻精神抖擻,就和獵犬一樣機敏。
溝渠很高很大,關鍵到處都是岔路,你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黃春微微眯眼,指指右邊,嚴寶玉第一個衝了過去。
“前邊……寶玉,左邊,動手!”
嚴寶玉再度轉向,手中的火把探進去,就看到了十餘張緊張的臉,以及兵器。
“殺!”
這十餘人躲在一個窩洞裏,準備來一次突襲,誰知道反而被嚴寶玉殺了進來。
少頃,五人跪地,其餘人都變成了屍骸。
“帶走!”
後續的軍士來了,看到這個場景不禁為之咂舌。
稍後他們押解著這五人上了地麵。
“又來了五人!”
皇城司的人也傾巢出動,在排水溝渠一線來回巡查。
看到被押解上來的俘虜,密諜們很是沮喪。
“這是多少人了?”
“全部加起來,怕是有上百人了。”
這些人全是亡命徒,罕有不抵抗的。
開封府的衙役們在點檢辨認,不時有歡呼聲。
“這是陳金,這廝背著兩條人命,某說他躲哪去了,誰知道竟然是在無憂洞裏,今日被擒,也算是天理昭昭,哈哈哈哈!”
沒一會兒,開封府這邊就辨認出了好幾個重犯,王安石喜上眉梢,對張八年說道:“張都知可找出了人犯?”
他說這話是好意,但張八年卻坐蠟了。
當年包拯拿無憂洞沒轍,一紙奏疏進宮,先帝就讓張八年帶著皇城司出手,結果狼狽而歸。
當時他說無憂洞沒辦法,可現在沈安隻是令數百鄉兵下去,就清剿出了那麽多的凶徒,皇城司丟人啊!
“去辨別!”
張八年冷著臉,驅趕著麾下去辨別人犯。
下麵不斷有人被送上來,此刻天色微暗,一騎遠來。
“官家有令,吃了再弄。”
噗!
正在喝水的沈安一口水就噴了出來,差點以為是噴血。
官家怎麽那麽體貼了?
趙頊去問了一下,“官家在宮中得知情況後很惱火。”
這是後悔了吧。
沈安先前說無憂洞有大問題,大夥兒麻木多年不在意,沒想到情況那麽嚴重。趙曙最是見不得這等事,多半是怒火中燒,恨不能把這些亡命徒全宰殺了。
果然,隨後又來了數千人,被沈安安排在了沿線圍堵。
“有人跑出來了!”
“堵住他們!”
“跪下,否則亂箭射死!”
“特麽的還跑……放箭!”
一陣忙亂後,有大車過來,拉了屍骸去火化。
“你怎地知道他們寧死不降的?”
趙頊現在見到屍骸和嗅到血腥味依舊會覺著有些惡心,但不至於嘔吐。
“因為這些人都有人命在身,被抓住了……”沈安古怪的笑了笑,“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於是趙頊就去問了一個正在被拷打的大漢。
大漢抬頭喘息著,密布血絲的眸子中突然多了懼色,“他們說是沈龍圖來了!”
“他最多打斷腿罷了。”趙頊覺得和打斷腿比起來,多活一陣子的誘惑更大。
那大漢哽咽了幾下,“下麵的官兵說了,但凡罪孽深重的,一律殺了,否則發配就是縱容。沈龍圖言出必行,所以大家都怕了,寧可死,都不敢落在他的手中……”
趙頊回身看過去。
沈安站在那裏和王安石低聲說話,看著很是和氣。
可就在另一邊,幾個重犯被逼著跪在那裏,鄉兵們舉刀……
“斬!”
血光閃過,邊上的百姓不禁驚呼出聲。
張八年淡淡的道:“你在犯錯,某敢打賭,此刻許多人正在家中寫奏疏,準備明日彈劾你跋扈,擅自殺人。”
“都是畜生,此時不殺,難道還要多留一刻?”
沈安看著他,“你可知道這些人犯了何事?”
張八年搖頭,他是皇城司都知,管的是皇城安全和密諜,外麵的事兒他不關心。
沈安招手,有人送了一大疊紙張來。
“某無需看,就知道這裏麵寫的是什麽。”沈安把這些紙張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