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為何被歷朝歷代官方所忌憚厭惡?
因為成癮性大,後患無窮。
大多數人的骨子裏都有賭性,一旦發作就欲罷不能,最終家破人亡。
韓琦也有賭性,所以敢於冒險。上次他先斬後奏,令京東路的禁軍出營滅蝗就是如此。
臨時的值房裏,有官員在稟告:“……那夥盜賊殺了三人,搶走了那些蝗蟲乾……”
這是一個讓人憤怒的案子。
“搶走了多少?”韓琦看著很是平靜。
這份氣度讓胡西呈等人暗讚不已,覺著這才是首相氣度。
官員說道:“那是一個村子的蝗蟲乾,約有三十餘石。”
韓琦的麵色漸漸發紅,“當地可有發現?”
官員低頭,“當地的官吏都在捕殺蝗蟲。”
蝗蟲乾的價格不低,連地方官吏都忍不住想一試身手。
“無能!”韓琦突然咆哮了起來。
他霍然起身,龐大的身軀看著頗有威懾力,“鼠目寸光,就為了那些錢丟棄了自己的職事!這是瀆職!”
完蛋了!
胡西呈苦笑著。他知道韓琦這是要下狠手了。
從到了兗州開始,韓琦一直表現的很是平靜,對地方官員的各種無能都視而不見。
可現在他爆發了。
“全數拿下!”
韓琦殺氣騰騰的道:“另外……沈安呢?追他回來。”
這是要用沈安這位名將去絞殺那夥盜賊嗎?
有人應命,稍後馬蹄聲遠去。
“各處的蝗蟲少了多少?”
韓琦坐下,眯眼問道。
胡西呈說道:“大軍……不,是鴨群,鴨群正在兗州各處絞殺蝗蟲,下官請了各處的老農盯著,每日稟告消息。昨日的消息,奉符蝗蟲剩餘不足四成,泗水剩餘不足兩成,龔丘不足五成……各處形勢一片大好啊!”
韓琦點頭,“各處的蝗蟲正在晾曬之中,告誡各地官方,要照實收購。”
他睜開眼睛看著這些官員,淡淡的道:“沈安說過一句話,老夫很是認同。他說大災大疫之後,往往會有人禍,而這個人禍就是貪心不足的官吏。告訴各地,老夫坐鎮京東路,誰敢胡亂伸手,殺了!”
隻是殺了兩個字,官員們不禁打個寒顫。
這位首相可不是傳統的文官,他曾經騎棺大戰,比猛將還猛。
毫無疑問,這樣的韓琦更具有威懾力。
“是。”
眾人心中凜然,就擔心自己成為出頭鳥,被韓琦一巴掌給拍死。
這時外麵一陣喧嘩,韓琦皺眉道:“去看看。”
有人出去,稍後回來,歡喜的道:“相公,沈龍圖的鄉兵回來了,全是人頭。”
這說的什麽話?
韓琦瞪眼,“什麽人頭?”
“那些盜賊的。”
這時外麵傳來歡呼,“沈龍圖回來了。”
韓琦起身,笑道:“這小子竟然回來了,看看去。”
眾人想到剛才他對自己的橫眉怒目,再看看如今聽到沈安回來時的眉開眼笑,心中就有些發酸。
沈安回來了。
黃春喊道:“恭迎郎君!”
瞬間鄉兵們就策馬列陣。
兩百餘騎的陣列,看著不算特別大,可那些雄壯的戰馬的脖頸上掛著人頭,兀自打著響鼻,讓人不禁抬頭看看太陽。
這是青天白日啊!
怎麽就覺得身處地獄呢?
沈安下馬,吩咐道:“傳首兗州各地,告訴那些人,但凡敢伸手,全數弄死!”
“是。”
“好!”韓琦出來了,笑道:“你怎地知道了那些盜賊之事?”
沈安下馬,說道:“半路上就知道了,隨後就令鄉兵們去了一趟,一路找到了那些盜賊,全數殺了。蝗蟲乾也還了回去。”
猛人啊!
眾人不禁為之咂舌。
這邊才將準備動手,沈安就已經把那夥盜賊連鍋端了。
胡西呈笑道:“上次在真定府,老夫也見過邙山軍,隻是沒見到他們上陣廝殺。如今算是見到了,老夫這才知道,為何遼人要如此忌憚沈龍圖,這不但是用兵如神,更有操練精銳的本事,令人敬佩。”
韓琦點頭,“老夫也頗為豔羨這支鄉兵,若是出征時身邊有這麽幾百人,老夫也能一路殺到中京城去。”
不要臉!
這是不少人的心聲,但卻不敢說出來。
“此次離去仙源,和那家人商議的如何?他們可願意賑災?”韓琦招手,和沈安一起進了房間。
此次沈安去仙源,起因就在於那家人的佃農鬨事,有人甚至跑到了瑕縣這邊來求救,讓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