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愣了愣,轉身看向江清河,大概也是沒有想明白她大晚上的跑來醫院乾什麼。
江清河抽泣道:“我夢到了父親,他說他很痛苦,我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害怕極了,就想來看看他。”
“你這借口可真牽強。”江清檸打斷了她那些一聽就是瞎編亂造的話,直接拒絕道:“你還是回去吧,你這樣大吵大鬨,不就是擺明了想要爸死了也不安寧嗎?”
“姐,我求求你,就讓我見見爸吧,我就遠遠地看他一眼,不會上前打擾他的。”江清河激動的抓住了江清檸的胳膊。
江清檸甩開她的手,卻因為弧度過大,一把將手裡的保溫盅也甩了出去。
啪的一聲,湯盅掉在地上,湯水瞬間湧出,流滿了一地。
濃鬱的湯香縈繞在四周,讓人難以忽視。
江清河明知故問道:“姐,你提著湯水來這裡做什麼?”
江清檸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尷尬的把保溫盅撿了起來,“我做什麼不需要跟你彙報。”
“清檸,清河也是女兒,你沒有資格阻止她進去見她的父親。”
江清檸收拾好保溫盅,看著哭得梨花帶淚一臉委屈的江清河,再看向勢在必行的程易,如果再這麼鬨下去,怕是更惹人懷疑。
思前想後一番之後,江清檸道:“你就在門口看一眼就行了,彆哭哭啼啼的擾了爸清靜。”
保鏢們推開了一絲門縫。
江清河趴在門口處,隔著遠遠的距離望著裡麵麵如土色毫無生氣的身影,單手掩著口鼻,整個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就像是難受極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湧。
保鏢們有些於心不忍,默默的給她遞上一張紙。
江清河哽咽道:“謝謝。”
江清檸生怕被她瞧出什麼端倪,立馬擋在門口,“好了,現在也讓你看了,可以走了吧。”
“姐,你說爸離開的時候是不是很難受?”江清河突然問道。
“你還想說什麼?”
江清河低下頭,“他心裡會不會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跟我說,跟所有人說?”
“你彆在這裡瘋言瘋語,回去吧。”江清檸轉身進了房間,準備關門。
“姐,媽已經找人看好了日子,明天殯儀館的人會來接爸。”
江清檸握著門把手的手驟然一僵,她道:“在事情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爸不會下葬。”
“可是爸已經走了,難道你就讓他一直躺在這裡?”
江清檸回頭,兩兩四目相接,“有人自然是盼著他早點入土為安,企圖掩藏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姐這話是在懷疑誰?”
“我在說什麼,你心裡很清楚,就如同薛媽那件事,我不會讓她白白枉死。”言儘於此,江清檸懶得再聽她廢話,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江清河被擋在外麵,眼眶又紅又腫,她略顯無力的看了看旁邊的男人,擠出一抹強顏歡笑,“姐還在懷疑我,懷疑我母親,懷疑我們所有人。”
程易如鯁在喉,他又何嘗沒有懷疑過眼前這個女人,可是見她一哭,那水盈盈的大眼睛裡,仿佛全是委屈,說實話,他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