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月送走淩王之後,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向王妃見禮。
她今日特地穿得素淨,為的就是不搶這淩王府女主人的風頭。
“妾身許氏,見過王妃,王妃萬安。”
淩王妃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下跪得恭敬的女人,心中閃過一絲快意。
再得寵,那也是妾,是妾那就是個玩意兒,連人都不算!
想到此處她突然放鬆了些,靠在太師椅上,懶洋洋地開口:
“你既自甘下賤做了妾,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王爺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但給不了你一心一意的愛。”
許見月在心中嗤笑。
我要的就是榮華富貴,愛是什麼?能值幾兩銀子?
上輩子裴言倒是說愛她,可她被扔在外宅裡自生自滅時,裴言在哪裡?
她被張氏一杯鴆酒毒死,被迫與剛出生的兒子生離死彆之時,裴言又在哪裡?
愛這東西狗屁都不是!
不如權勢和錢財,能牢牢握在手裡的才是自己的!
這淩王妃,倒是沒有想象中聰明。
壓下心中所想,許見月更加恭敬地回答:“是,妾身謹遵王妃教誨。”
王妃見她如此乖順,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揮了揮手叫來王嬤嬤。
“將蓼汀閣收拾出來給許侍妾住吧。”
“妾身謝過王妃。”
蓼汀閣是王府最偏的一個院子,離王爺的朝暉堂也最遠。
許見月並不知情,但也根本不在意。
畢竟一個男人要真的想見你,千山萬水也攔不住。
作為一個曾經的妓子,她最是明白這樣的道理。
跟著王妃指派的婢女,許見月很快到了蓼汀閣,也在這裡見到了等候已久的冬卉和兩位婢女。
冬卉一見到許見月,忙走上前來,皺了皺鼻子後就低聲埋怨:
“小姐,這地方也太破了,您瞧瞧,這院子裡都陰森森的……”
許見月連忙捏了捏她的手。
後宅之中,最忌生口舌是非。
冬卉得了她的指示,也連忙閉起嘴來。
許見月這才得了空打量這間院子。
院子不大,東南角種著一顆桂花,朝北一共三間五子,最左側是臥房,中間是個小廳,最右側則是一間小書房。
倒是夠用,隻是這院子著實荒了些,後麵若是有機會得搭個水榭。
站在冬卉後邊的兩個婢女此刻也屈身行禮:“許主子好,奴婢二人是汪總管派來伺候您的,我叫慕梅,她叫慕蕊。”
許見月和善地笑了笑。
“往後咱們便是要在這王府中朝夕相處的人了,不必多禮。”
說完以後又示意冬卉拿出二兩碎銀子,一一放在兩個婢女手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
前世她剛被賣入晚春樓的時候便嘗儘了沒錢的痛苦,這會子自是知道絕不能虧待下麵人的道理。
果然,兩位婢女喜上眉梢,連聲道謝。
許見月瞧著天色漸晚,想起淩王剛才說晚間要來看她,便連忙吩咐起來。
“慕蕊,去把臥房裡的燈點起來,咱們蓼汀閣要亮亮堂堂的,慕梅,你去把我的行李歸置一番。”
說完以後又對著冬卉吩咐:“你去將我之前慣用的香焚上,再去備些熱水來,我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