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都是那些土匪乾的，和我沒關係呀！”

護衛老卒的刀向下用力，嚇的看牢人趕緊說，“收了贖金也不放人，有時候還把送贖金的也綁了，繼續要贖金。”

“送了贖金的就證明家境殷實，摸黑進村子，一家子男的殺了，女的綁回來。”

“最後沒人管了的，就在牢裏留著，土匪們養著取樂！”

薑哲心驚。

難怪這些土匪敢趁著代州騎兵重創就搶劫軍糧，看來之前就已經膽大包天了。

一直以來沒人剿滅他們，竟讓他們膨脹到如此地步。

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那為什麽還有些男子也關押著？”

看牢人顫顫巍巍的說，“那些人是幾個月前從陝州逃難來的，都是些手藝人工匠，領頭的說值錢，準備賣給元蒙人為奴的。”

嶽蟬蓉也喝問了一句，“土牢就這一處嗎？”

“聚寶寨就這一處，其他寨子也都有，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大人，我知道的都說了，能留一條命嗎？大人？”

薑哲起身，對老兵點點頭。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原本打算將後續事宜交給徐狗處理，自己返回代州軍營寨的薑哲，因為這些肉票的事情又留了下來。

直接在聚寶寨外搭了個臨時的帳篷區，聚攏十八寨所有的被囚人員。

登記，治傷，撫慰。

薑哲讓人找來黑布，將救出來的人眼睛都蒙上，然後由健壯軍士直接從土牢裏抱出來，聚集在帳篷裏。

一天一夜的時間，靈蛇營在十八寨的各個寨子中，一共救出將近兩千多人。

其中九成都是女子，隻有少量男子，就和那個看牢人說的一樣，所有被救的男子都是工匠。

隻有工匠賣到草原上才值錢，普通的農夫價值太低，土匪們看不上。

原本薑哲以為被救出來的女子會感激涕零，或者嚎啕大哭，為自己的重生心潮澎湃，一時難以自控。

誰知道當他走進一個帳篷的時候，所有的女子隻是裹著軍毯，眼神呆滯的看著他。

嶽蟬蓉跟在他身後，低聲說，“隻有少數最近才擄來的有反應，大多數超過三個月的，都是這個樣子。”

“讓乾什麽乾什麽，不說話，也沒有表情。”

“身上都有傷，有些還有殘疾。”

“問不出來名字和住址，我們也沒辦法處理。”

薑哲知道這些女子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已經在精神上觸發了人的一些防禦機製。

將所有外在的痛苦都隔絕了，說難聽點就是成了行屍走肉。

“有反應的，詢問意願，願意回家就送回去。”

“不願意回家的，和這些沒有反應的一起，隨軍帶走。”

“成州都督府養著她們，直到一天有反應了，再遵從她們自己的意願。”

嶽蟬蓉點點頭，她知道現在將這些女子全部送回家，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或許說在她們被土匪擄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