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回代州軍營寨的薑哲，改變了主意。

代州騎軍的突襲搶人計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現在薑哲去軍營也隻有乾等著。

不如趁這時間去代州南部看看。

尤其是在剿滅十八寨土匪後，薑哲聽到了許多關於代州南部的傳言。

都是些讓人不舒服的傳言。

原本就貧瘠的代州，隻前南部還勉強能生存。

但十八寨土匪越來越大的膽子，加上年邁知州的昏聵，讓原本就掙紮在生死線上的代州南部百姓更加痛不欲生。

薑哲留下大小邢的步卒營繼續在荒山追捕殘餘土匪，收拾土匪營寨等善後事宜。

在土匪的營寨中都沒有發現大量的財物，薑哲覺的不對勁，應該是被藏匿起來了，大小邢留下就是要挖地三尺找到這些財物。

薑哲則帶著靈蛇和磐石，向代州南部出發。

按照向導的介紹，第一站就是南部和北部接壤處的一個鎮子，金山鎮。

這種進入山區的商路最後一站，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個繁榮的地方才對。

但等到了一看，哪裏還是個鎮子，完全就是個殘垣斷壁的鎮子遺址。

完全廢棄的鎮子裏隻剩下一個瞎眼老頭還活著，看管著鎮子邊上的一塊墳地。

薑哲安排兩營帶著那些女人和工匠，在鎮子外麵靠近一片山林的地方安營紮寨，準備明日繼續向代州城行軍。

自己帶著嶽蟬蓉和幾個護衛老卒，到墳地向那個瞎眼老頭打聽。

老頭住在墳地邊上的一個地窨子裏。

說是地窨子，連個頂梁都沒有，就是在地上斜掏了個洞，裏麵鋪著茅草。

一旦這洞塌了，那就和裏麵的那些墳沒區別了。

這種地上掏洞的法子，在西北邊境也叫做“活人墳”

都是些孤寡老人無人照料後，給自己準備的，死了就直接長眠於此，也不求人。

瞎眼老頭不怵人，聽嶽蟬蓉解釋了半天，也沒明白成州都督是個什麽官，在他聽來和那些“遮了天”“草上飛”“萬人斬”之類的土匪也差不多。

但老頭子拄著根拐杖，用一雙空洞的眼窩回應著。

老頭子不怕。

“乾啥地都一句話，這木人，滋有鬼！”

“金山鎮奏餓一個老漢，要命你奏那氣。”

老漢一嘴的方言鄉音，神色大義凜然。

嶽蟬蓉給薑哲使了個眼色，努嘴示意薑哲看老者的腰上。

那早已破爛不堪的棉褲腰上，係著一個小木牌。

鋥光瓦亮，一看就常常在手中把玩，都包漿了。

薑哲歪著頭靠近，眯著眼睛看上麵的字。

“西北龍驤營什長肖山”

還不等薑哲驚訝，老人手中的木棍從一個奇怪的角度衝著薑哲的太陽穴襲來。

薑哲身上沒有功夫，隻是人體最基本的反應讓他縮了一下頭。

而嶽蟬蓉也是本能的用手去抬了一下老者手中的木棍。

這才讓木棍擦著薑哲的頭皮而去，沒有直接擊中太陽穴。

身後幾個護衛老卒根本沒反應過來，此刻才準備抽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