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草原各部族的尿性，不相互殺個昏天黑地，新的大汗立不起來。

臨近還剩三十多步的時候就該下馬了，但拓跋野故意在馬脖子上狠敲了一下，老馬受驚似的又竄了十幾步才停下。

嚇的赫連普金身後的兩個腹心軍上前將大汗擋在身後。

拓跋野趕緊下馬，滿臉惶恐的飛撲跪下，手放在心口，用一口流利的元人語言說，“馬受驚了，大族長莫怪。”

之所以是對著博爾帖，不是赫連普金，就顯出拓跋野這個老斥候的冷靜頭腦。

赫連普金隻帶二十幾騎悄悄進雅爾述人的營帳，明顯就是隱藏了身份來的，一個報信的元人小兵不該知道也不會認識麵前的貴人就是大汗。

但認識自家的大族長，理所應當，所以乾脆無視赫連普金，隻對博爾帖行禮。

加上他無論樣子還是語言，妥妥的元人，所以沒有人質疑。

赫連普金推開兩個擋路的腹心軍將官，上前兩步，走在最前，詢問拓跋野。

“哪裏大捷了？”

此刻，一朵烏雲剛好擋住了月光，即使四周點著篝火，還是有一瞬間的陰暗。

拓跋野抬頭，嘴裏說著，“小人是征東軍萬夫長麾下……”

周邊雅爾述人的歡呼聲太大，加上拓跋野越說聲音越小，赫連普金聽不清，無意識的又向前半步，上半身也俯了下來。

拓跋野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從毛皮厚袖筒中拔出，順勢劃向赫連普金的脖子。

也就在剛出手的一瞬，該死的烏雲中露出一角月光，照映在匕首上，反射的寒光直刺赫連普金雙眼。

赫連普金本能反射的起身，原本瞄著脖子劃過的匕首劃在了胸口上。

厚重的毛皮抵擋了匕首大部分力道，但赫連普金的胸口也被劃出一道血痕。

一擊未致命，拓跋野雙目赤紅，已經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在刺殺後活下來，眼前腦中隻剩下要了眼前男子的命這一件事。

轉上撩為前刺，半跪的雙腿猛的一蹬，對著赫連普金刺去。

兩人挨的太近，赫連普金躲閃不及，隻能用手壓了一下襲來的匕首。

“噗呲”

匕首捅進了赫連普京下腹偏左的位置。

“啊！”

這時候腹心軍護衛的彎刀也到了，直接一刀砍斷了拓跋野的手腕。

其他幾個斥候也亮出兵器來，同時飛撲向兩個腹心軍護衛。

赫連普金也是個硬漢，捂著受傷的腹部，匕首不敢拔出來，上麵還帶著拓跋野的整隻斷手，倉皇後竄。

幸好周邊的雅爾述人還沒反應過來，還因為又有人喝醉打起來了，隻是慢慢向這邊圍觀過來。

拓跋野強忍著斷腕之痛，見赫連普金已經往後逃了，兩個全甲的腹心軍也是勇猛異常，時機已失。

眼睛一瓢，一坨蠕動的東西就在眼前。

仔細一看，雅爾述人族長早就蹽了，四處去喊人，就剩下自己行動都費勁的博爾帖，被打鬥推倒在地，正在自己想辦法站起來。

而遠處，已經有雷鳴般的馬蹄聲和雅爾述人的哭喊聲出現。

代州騎兵開始衝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