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上。
豫州知州田季,長的尖嘴猴腮,小小的山羊胡子,眯縫眼,總是佝僂著身子,扶著城牆,打量遠處薑哲的營寨。
身邊幾個大漢,看起來就不像好人,不是光頭,就是臉上有疤,一副凶悍樣。
“老大,看起來要三萬多人呀。”
田季摸著自己的山羊胡,篤定的說,“絕少不過六萬。”
“故意將營寨紮的緊湊,讓我們輕視。”
“這幾天隻見了步卒,沒有大隊騎兵。”
“這怎麽可能?邊軍騎兵才是殺招,必然是隱藏在別處。”
大漢們一陣彩虹屁,豎著大拇指誇獎。
“傳令下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城。”
田季下了城頭,回到州衙,彎彎繞繞走到一處偏房前。
四下瞅了瞅,才敲響了房門。
“進”
陰柔的聲音響起,田季推門而入。
房中光線不好,就算是白天,也有看不清的角落。
一身白衣的單智秀坐在陰影中,向前一探身子,整張臉便出現在光線裏。
原本白皙周正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麽被毀了容,半邊臉上全是燒傷後的疤痕,另外半張臉卻完好無損。
尤其是單智秀還在完好的那半邊臉上塗了粉,看起來詭異又恐怖。
還真特麽不如整張臉都毀掉,還順眼些。
田季恭恭敬敬,舉手作揖。
“單大人。”
“田知州,情況如何?”
“大人放心,大致在五六萬人之間,下官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
“無論他們用什麽法子,下官保證豫州城破不了。”
“就是怕他們不攻城,繞城而走,直取京城,那……”
單智秀一笑,半邊嘴角正常翹起,另外半邊原樣不動,看起來比哭都難看。
“那你就不用管了,隻要保證豫州城不被攻破,就是你的大功一件。”
田季把眼神從單智秀的臉上挪開,看著自己的腳尖,恭敬的說,“下官定不辱使命。”
“想來馬上就有試探性攻城,下官去城頭看著。”
單智秀點點頭,身子往後一靠,又縮回了陰影中。
城外營寨有了動靜,薑哲可等不及讓太陽曬乾城門前的泥地。
派人砍伐樹木,成排捆綁,像是過河用的筏子一樣,在泥地裏鋪了一條木頭路出來。
這樣雖然不必等待,但攻擊麵積和進攻人數上,就受到了限製。
公輸營製作的組裝投石機,比起雲縣守城戰的時候,更加的長進了。
不僅變的小巧,還增加了射程,發射的東西也從石頭變成了裝滿火油的陶罐。
投石機一排擺開,三十幾個帶火陶罐砸上城頭,頓時火光大起。
步卒趕緊趁著這個功夫從木橋上向城牆靠近,帶著木板向前衝,要架在護城壕溝上。
但還沒等步卒靠近,城頭上的箭雨又開始潑灑。
薑哲抬頭一看,城頭的大火不知怎麽的,很快的就熄滅了。
拿出望遠鏡一看。
城頭守軍早就準備好了大量的沙土,就在城頭堆放,火油起火,水不能滅,但沙土一蓋,立竿見影。
步卒頂著盾,挨著箭矢,靠近護城壕溝,將帶過來的長木板一個個拚接,架在壕溝上,成了跨越壕溝的上百座小橋。
剛剛架好,城頭上連續射出幾支火箭,準準的射進了壕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