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之後開始回暖。身上架著一件貂毛大衣要不是怕孩子著涼早給扔一邊了。習武之人最不喜身子負重。
在宮裏的日子舒坦慣了,都快忘了當初是怎麽過來的。手心輕撫小腹,平坦坦的誰知道還住著一個小生命呢。
想起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過的覺得味道最好的不是宮裏的美味佳肴,而是快要餓暈的時候哥哥從別人那裏搶來的血饅頭,上麵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穿過最好的衣服也不是宮裏的綾羅綢緞,而是冬天裏偷來的破衣裳。
說起哥哥,好多天都不見他來了。身為皇妃不能和大臣有過多接觸,他若是想來隨時可以過來,還可以利用錦鯉帶訊息。但她每次想要見他都要安華來傳話,一連數次,無數次呼喚過他都未曾露麵,不是在今天大婚典禮上看到他都以為他失蹤了。
正想著他,前方一男子鬼鬼祟祟從序安宮出來,趁著天熱正黑四下無人。
“站住!”
聽到熟悉的聲音,男子停下腳步。轉念一想不能在這裏與她相見,腳下一溜煙跑去好遠。安巷語頓時覺得不對勁,抄小道率先來到宮門邊上。那個背影太熟悉,熟悉到隻看一眼便知道是他。
序安宮是德妃升遷後的住所,想起那日開年祭典,德妃不停往哥哥那邊瞅,莫非真有其事?
黑鐵隨雲斐進宮,主子去辦事的時候他就守在馬車旁。遠遠看到淑妃娘娘過來他覺得奇怪。
“參見淑妃娘娘”黑鐵問候到。
瞅一眼馬車就知道沒人,環顧四周還沒來人,她提起裙子踏上馬車。
“娘娘,你”
“噓!一會兒他來不許跟他說我在車上。”
“哦,知道了!”
約莫過了一刻鍾,雲斐頭頂虛汗行色匆匆走過來,還不停往後麵張望,似乎在躲避什麽。
“大人,你來了。”
許是太過緊張,一向細心的雲斐沒注意到黑鐵怪異的臉色。一邊提起衣袍跳上馬車一邊說到:“走了!”
“啊!”一掀開簾子裏麵坐著的女人把他嚇壞了。他結結巴巴說到:“妹妹,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安巷語:“瞧你頭上的虛汗,見到我很害怕嗎?”
雲斐:“怎麽會,突然看到你覺得奇怪罷了,這個是來找我還上了我的馬車是有急事嗎?”
抹掉頭上的汗,假裝鎮定坐下。
安巷語:“剛剛我喊你為什麽頭也不轉就跑了?”
雲斐笑得極其敷衍,一個勁裝傻。“你喊我了嗎?”
安巷語苦口婆心,像教訓孩子一樣說到:“大晚上鬼鬼祟祟從德妃宮裏出來,走的還是後門。哥,過去你和青樓女子不清不楚也就算了,連皇帝的女人你也敢上?”
“這麽凶乾嘛?德妃不得寵,我玩玩怎麽了?”總算是鬆口承認了。
她卻隻覺得荒謬。“真的隻是玩玩嗎?”
“是,我承認,我是在利用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麽脾性。”他的語氣像極了街頭小混混,對女孩子玩完就拍屁股走人的那種。
安巷語那不爭氣的眼淚,終於流淌出來,上前一把抱住哥哥。耳邊嚶嚶的哭泣,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
“哥”
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像安慰孩子一樣說到:“好好的怎麽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