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惡報(1 / 2)







惡有惡報

府門三更半夜被敲開,大長公主已經歇下,挑開帷帳問,

“發生什麽事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夜間叩門,大長公主有些警覺。

薑嬤嬤端著燭台靠近,回稟,“二夫人叩的門,押著世子夫人和一個男子,說是他們二人通奸。”

最後兩個字底氣不足,多的是疑惑。

大長公主也覺得不可思議,即刻命人侍候起身。

信兒也送去了鐘行簡和鐘府,除了生病的三爺,其他人皆已到場,連葉婉清都來了。

婢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偷偷與葉婉清低語,“夫人,有人替咱們做了,倒省了您的功夫。”

葉婉清不置可否,隻是臉色不太好,“先看看什麽情況再說吧。”

範氏剛聽說此事時已經氣得差點昏過去,大房出了這樣的醜事,一向驕傲的她還有什麽臉。

不等大長公主到,她按耐不住,

“把江氏這個□□拉出去沉塘。”字音氣得發顫,卻罕有地隻字不提總管家的處置。

夫君鐘行瀚臉色沉如黑炭,看著殿內跪著的兩人,額角突突直跳,喝止她,“母親還沒來,事情也沒弄清楚,老實坐下等著。”

劉玉甩甩手帕,睨著自己的戰果,“父親母親,事情這不是很清楚嘛,這對狗男女今晚應該立馬沉塘,如果鬨到明日,整個京城都知道咱們府上除了這檔子事,姑娘們如何嫁得出去。”

多等一刻都是恥辱,範氏拍著發悶的胸口,指著江若汐的手抖得不行,“定然是江氏勾引外男。做出這樣的醜事,咱們府以後還有什麽顏麵在京城呆著。拉出去,趕緊拉出去沉塘。”

沒人動手,陳嬤嬤指揮劉玉帶的婆子小廝把江若汐往外拉扯。

江若汐嘴被堵住,說不出話,躲著這些窮凶極惡的人,本來完好整齊的衣衫發飾,被撕扯淩亂,乍一看倒真似有過什麽。

江若汐寡不敵眾,一會便被扯到殿門口,與大長公主撞了個正著。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一如既往溫徐的嗓音,卻有種毋庸置疑的威壓,與跟隨在她一旁的鐘行簡神韻如出一轍,有那樣一瞬,祖孫倆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長公主駕到,屋內所有人都噤聲,範氏也沒法再囂張起來。

鐘行簡扶著大長公主跨進屋門,從眾人麵前走過,也從重新跪回原處江若汐身邊經過,雪白直綴的袍邊掃過她被縛的肩頭,目光始終沒落一點在她身上,似是刻意回避著什麽。

這些都落在葉婉清眼裏,方才平靜的眸底竄起一絲緊張,她拿不準今晚的結局,總是希望江若汐翻不了身。

大長公主與國公爺落坐,指指鐘行簡,“你的夫人,你自己審吧。”

“是,祖母。”鐘行簡拱手後,麵向堂下的神色頗有些莊重嚴肅,暈黃柔和的大殿,瞬時成了衙門裏的公堂,

“殿中所跪何人?因何事由?可有陳情?”鐘行簡俊美的臉沒有絲毫表情,語氣冷清而凜然。

江若汐被破布堵住嘴,劉玉搶了先,嗓音因興奮發顫,“回世子,是我逮到的這對奸夫□□。”

這四個字明晃晃甩在臉上,鐘行簡眉心虛晃,神色晦暗一分。

許立把江若汐嘴裏的破布取出。

“我與總管事並無私情。”江若汐神色淡漠,隻簡簡單單一句話,對此事,不屑於多說一言。

劉玉聞言,當即駁斥,“胡說八道。世子爺,他們二人早有奸情。她嫁妝才多少,現在竟然在那麽多銀錢,你看她吃的穿的,每日損耗銀錢得幾十兩、上百兩,還在外麵開了茶樓,肯定是掌管中饋的時候和總管家昧了銀錢。”

“咱們府上那麽多田莊、鋪麵,各種各樣的賞賜,每個月可用的銀錢卻那麽點。銀錢都去了哪?肯定是被他們合夥坑去了。”

“今天晚上,他們在銅鑼巷總管家的私宅幽會,被我逮了個正著。世子爺,您可要公正判決,不能徇私呀。”

鐘行簡沉聲問她,“你是如何知道他們今晚要幽會?地點在哪?”

一句話扼住了要害。

劉玉支支吾吾看向葉婉清,葉婉清低頭擰著手帕,全當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沒有。

劉玉手心捏出汗,半響,才理出點思緒,“我早就看他倆有問題,派,派人盯著,終於讓我逮到了。”

鐘行簡繼續問,“你們說他們二人通奸,可有人證物證?”

劉玉沒過過大堂,哪裏受過這樣的盤問,氣息受潮不穩,心虛得冷汗直流,“我們都是人證,還要什麽人證。世子不信問他們。”劉玉指著屋門口候著的一眾婆子。

鐘行簡把同去的婆子挨個叫上來,問完一個送去柴房關著再叫下一個,同問了一個問題,“你們見到他們二人時,他們正在做什麽?”

一個一個審過,殿內人的表情豐富得可以。

最後一個婆子跪在那裏,哆嗦得語無倫次,“世子恕罪,恕罪,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們到的時候,世子夫人敲門和總管家在門口說話,二、二夫人讓我抓人,我,我跑得慢在最後麵,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如果不是鐘行霖拉著,劉玉早已衝出去撕扯這些婆子。

“退下吧。”鐘行簡揮手。

此時,一向沉寂的三奶奶喬氏突然開口,“我瞧著,今晚倒似個誤會,世子夫人這些年恭謹謙和、知書達理,也不像個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劉玉見風向忽轉,長幼尊卑都不顧了,直接懟上,“三嬸,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我看錯了,故意冤枉江氏嘛。”

“肅靜。”鐘行簡冷聲道,下刻好似會有驚堂木拍下,殿內瞬時鴉雀無聲。他看向劉玉,“劉氏,你呢?”

劉玉嗓音尖利,吼道,“我說過了,他們通奸被我抓住,世子用身份恐嚇這些人,不過是想救自己的夫人。”

“審訊不可冤枉無罪之人,也不能放過有罪之人。”鐘行簡負手而立,眸眼深沉,多了種含而不露的威嚴,“劉氏,你的物證呢?”

劉玉拿出那封信。

鐘行簡仔細檢查著信紙材質紋理,用手摸起一點未乾透的墨汁,神色微滯,走到大長公主身邊低語,“祖母,您看……”

大長公主接過信紙一摸,一切了然。

劉玉見二人密謀不祥,怕鐘行簡想徇私,厲聲不忿,“世子,您不要說得好聽,到了定自己夫人罪的時候反而想大事化了。”

葉婉清特意留意了那張信紙,也明白了其中緣由,低語了句,“蠢貨,一盤好棋被你下爛了。”

沒什麽意思了,葉婉清悄然離開。

大長公主扶扶額,嘆氣道,“都散了吧,我累了。”

“祖母!”劉玉不死心,這麽好的機會就這樣溜走了。

被鐘行霖強行往外拉。

“行霖,你和老大等等。”一直沉默不語的國公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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