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惡報(2 / 2)







鐘行霖犯難,劉玉趕緊把他推進去,在他耳邊小聲叮囑,“一定把江氏的罪坐實。”

待眾人撤出,總管家也被許立帶走。大長公主吩咐鐘行簡,“把你媳婦扶起來。”

鐘行簡行至江若汐身後,替她鬆開綁,又見她衣衫不整,想順手替她整理,反被江若汐避開,

江若汐垂著眸,神色淡得不似剛過完堂,有種微微的倦意和疏遠,

“多謝世子爺。”

“你我何需言謝。”鐘行簡雖神色未變,深邃眸光卻在她身上凝住。

鐘行霖杵在那,不明所以,國公爺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輩,長長舒口氣,才語重心長,“行霖,你知道為什麽讓你留下嗎?”

“孫兒不知。”鐘行霖因著妾室的事沒少在這個殿裏受訓斥,現在心裏還發毛。

“你看看這個認得嗎?”

鐘行霖接過信箋那刻,雙眸一下子收縮,難以置信看了一圈祖父祖母和鐘行簡,三人神情幾乎印證了他的猜測。鐘行霖低頭再三確認,雙唇顫顫,

“祖父。”忽然意識到什麽,鐘行霖雙腿發軟跪倒在地,“祖父,不是我。”

大爺鐘進瀚納罕,從二兒子手裏抽過信一看,立即了然,“這不是澄心堂紙?和徽墨!行霖,這封信是……出自你院子。”

寫字的筆用的兔毫,還有紙上沾的降真香。這四樣東西並不罕見,罕見的把這些東西湊在一起的,全京城可能隻有鐘行霖這裏了。

這不是秘密,因為鐘行霖曾在多個場合津津樂道,能湊齊筆墨紙香,他畫的畫必是傳世之作。

鐘進瀚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沒什麽心機也沒什麽野心,默了一瞬,把紙扔回鐘行霖腳邊,嘆氣道,

“行霖啊,管好你的媳婦。”

“媳婦?”鐘行霖腦袋一片空白,半天沒反應過來,“父親,你是說她……”

大長公主站起身,語氣緩沉,“這件事就此揭過。行霖自己房裏的事自己解決。”

又轉眸看向鐘行簡,“你們房裏的事,你們也自己處理。”方才隻字不提經商一事,不過是用在此處製衡罷了。

“是。”鐘行簡拱手應下。

又單獨問江若汐,“若汐,本宮這麽處理,你可有異議?”

“沒有。”

為了鐘府名聲,為了闔府安穩,大長公主和鐘行簡做得很對,

她也不想再提這件事,這樣處理自然不錯。

可是,誰給她一個交代,莫名其妙被誣陷一通。

回去的路上,鐘行簡轉過頭問她,“你覺得委屈嗎?”語氣鮮有得多了分輕柔,如夜風拂過臉頰。

江若汐停步,抬起烏亮的眼眸看回去,“世子已經這樣問了,需要我給出什麽答案?”

“每個人站的位置不同,處理自然不同,沒什麽對與錯。”

“如果世子非要問,我隻能說,我不喜歡。”

“清白在這高門大戶裏,也是可以權衡的東西。”

一字一句說得雲淡風輕,落在鐘行簡耳中,無端掀起滾滾風雷。

他加重語氣道,“我相信你。”

“可我不需要世子的信任,我想要惡有惡報。”

江若汐不認為自己是什麽聖人,她之前的遷就與忍讓,不過是存著對眼前這個男人一點一滴的愛慕,如今這份愛慕沒了,她不認為自己還要妥協。

“若汐……”

一片薄雲劃過頭頂,鐘行簡神色變換一瞬,複又清緩問她,

“你至少告訴我,你想怎麽做。”

江若汐望向匾額上大大的“鐘府”二字,嘴角的不屑與冷漠壓不住,“我什麽都不會做,自然有人替我做。”

*

第二日書房,許立腳步有些急促,“主子,不好了,大奶奶帶三十幾個婆子去了二爺院裏,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鐘行簡筆鋒一頓,頭也沒抬,“不必管。”

劉玉院裏,她剛和鐘行霖打了一架,頭昏沉沉靠在貴妃榻上歇息,忽得哈啦啦進來這樣多人,站在那畏縮道,

“母親?您怎麽來了?”

廢話不說,範氏低喝,“打。”

劉玉還沒反應過來,一巴掌扔臉上,被兩個婆子架住,緊接著三十幾巴掌扇得她耳鳴目眩,

一口黑血混著牙齒血沫吐在地上。

範氏離開前,低頭睨著她,“二夫人劉玉臉上生瘡,禁足三月,好好想想,別蠢得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葉婉清經過院外,聞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輕蔑嘆道,“二表嫂,你就安心呆在裏麵吧。等這個府落到我府上,你如果聽話,我可以給你一處容身之所。”

“走。”葉婉清轉身。

趙嬤嬤跟在後麵問,“表夫人,咱們去哪?”

“去找一個聰明點的刀。”

瞅準一日時機,葉婉清走進鐘倩兒屋子時,她正將一個黃金頭麵扔在地上,喝著滿地婢女,

“這麽俗氣的玩意,你們也想往我頭上戴。如此怠慢我,信不信我告訴母親,把你們都打發出去。”

婢女們跪了一地,噤若寒蟬。

葉婉清走進來,“妹妹如何又發這麽大的火?”

鐘倩兒掐著腰,明豔豔的袖子垂下,“劉玉這個賤人,我從賬房支個銀錢還要問母親要對牌。她被禁足罪有應得。”

葉婉清收收笑意,替她打抱不平,“同在國公府上,院子和院子都沒法比。妹妹這裏這樣,我剛才來的路上,還看見兩車好東西正往靜塵院搬呢。真是羨慕。”

“大哥莊子上的好東西到了,我要去挑幾件好東西。”對方話音未落,鐘倩兒早已提著裙子朝靜塵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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