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書(1 / 2)







休書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驚駭得掉了嘴巴,

“我,我沒聽錯吧?大哥,大哥怎麽會……”鐘珞兒咕嘟一聲,把“納妾”兩字咽在肚子裏。

林晴舒悄悄打量江若汐,她麵上無甚憂愁和驚疑,連難以置信的神色都與旁人不同,

江若汐疑惑的是,為什麽是納妾?

她還等著鐘行簡與她和離,娶葉婉清進門呢。

鐘倩兒似是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個前腳還讓她照顧自己妻子的人,轉頭竟要納別的人進門。

這人是誰都可以理解,就是鐘行簡不可能。

他最尊重大長公主,怎麽可能公然違背祖母定下的規矩。

二哥可是因為納了妾,整日被祖母拿起來訓斥。

旁的不說,這個人還是葉婉清,失了夫君還帶個孩子!況且,她分明見過大哥將她趕出書房,如今轉頭又非要納她?

納妾暫且按下不說,大哥什麽時候變得陰陽兩麵。

她剛才說的那些,豈不是都成了騙人的謊話。

“到底什麽情況,過去不就知道了。”

鐘倩兒謔得起身,已經迫不及待出了殿門。其餘三人陸續走出。

來到大長公主殿外,隻聽見範氏用高昂而憤懣的嗓音,據理力爭道,“母親,這絕不可能。其他人也就罷了,行簡從小做事沉穩,最守規矩,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定是剛才報信的小廝說錯了話。”

大長公主和鐘國公都沉著臉不說話。

大長公主也不想相信,可這個信兒除了鐘府上來報外,她府裏的人也傳過來一份,她府上的人從未出過錯。

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珠簾響動,大長公主見江若汐蓮步走入,帶著餘暉溫熱的夜風撫過她的臉頰,她麵色出奇的平靜,

大長公主深深看她,似是想從風平浪靜的海麵下,發覺那正醞釀著的巨濤駭浪,

似是撈了一場空,什麽都沒有。

“若汐,到祖母身邊來。”大長公主遙遙招手,江若汐趨步而上,本想瞬勢坐在腳榻上,卻被大長公主按在自己身側坐下。

“若汐,沒事,我定會為你做主,隻要我在,絕不會允許行簡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大長公主維護的是自己選的孫媳,更是自己在鐘府的權威。

她的規矩,便是天大的規矩。

江若汐扯扯唇角,不露聲色道,“祖母,我沒事的。”

大長公主拍拍她的手背安撫,吩咐傳話的小廝,“你回去,讓大爺按住世子,我們回去前,不可輕舉妄動。”

又對眾人訓話,“今晚都回去,老老實實在房裏休息,誰也不準惹是生非,明日跟著皇駕回京城,不可提前回京。家醜不可外揚。”

大長公主許是怕江若汐多想,留她在殿內多說了會話,甚至讓她宿在自己殿裏,

“若汐,你放心,回去我定會問出緣由,給你一個交待。”

什麽緣由?不過是為了子嗣!

江若汐不語,隻是早已有了打算。

第二日,鐘府之人如來時那般隨著大隊伍回京。

鐘國公揉著酸澀的眉心,半響悶道,“行簡到底為什麽突然這樣?我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到原因。”

大長公主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她也想了一個晚上,隻是,她想到了辦法,

“我已經派人去查葉婉清的身世,包括她的夫君、婆母、公爹家,還有你的表妹家。”

“你是覺得問題出在她身上?”鐘國公眉心緊簇,問夫人。

大長公主篤定,“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行簡身上,那麽,肯定是因為那個女人。”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來頭,鬨得我們府上家宅不寧。”她眼中鮮有露出殺機,成婚那麽多年,鐘國公也就見岀十次,上次,劉府被抄家流放。

路上,林晴舒她們三人怕江若汐胡思亂想,再鬨到最後想不開,把馨姐兒抱去和瑾姐兒玩,四個人擠在江若汐馬車上,

“我之前就看著葉婉清不是個好東西,我警告過她,竟然還不死心。”

說到此處,鐘倩兒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那晚,葉婉清想勾引的是不是也是大哥?”

“哪晚?”鐘珞兒脫口而出,忽得捂住嘴巴,“你怎麽知道的?”

鐘倩兒白了個眼,“別說葉婉清眼高於頂,根本看不上那種貨色,就許立割了那人的嘴,大哥無緣無故換了身衣服,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鐘倩兒褪去那身眼高於頂的桀驁,遠比常人聰靈許多。

林晴舒握握江若汐的手,無聲安慰,可江若汐不需要這份安慰,

她勾起盈盈秋水般的笑,“聊點別的吧,別讓這樣的醃臢事汙了咱們的耳朵。”

過分的淡然讓眾人大吃一驚,林晴舒試探問道,“大嫂,你不會早就知道吧?”

“嗯。世子已經告訴我了。”

鐘倩兒的雙頰因隱忍的怒氣而微微泛紅,慢慢轉為疑惑,“那就奇怪了,明明大哥一而再再而三拒絕,為什麽這麽毫無征兆地突然間同意呢?”

看來今日不說明白,她們得揪著不放了。

江若汐微微嘆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世子不是因為情愛,而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別的原因?!”

“例如,子嗣?”江若汐緩緩引導。

“不可能。”鐘倩兒立馬否定,“你和大哥還年輕,子嗣早晚會有的,大哥不可能因為這個事著急,母親縱然著急,也不可能找個寡婦。我曾聽母親說過,娶妻找夫都是有講究的,就算是找個被休的、和離的,就算家裏再窮,也不敢找個寡婦或鰥夫,因為他們命硬,會把人克死的。”

難道這一世的緣由變了?

江若汐無暇考慮,這不重要,反正結果都是差不多的。

回到府上,江若汐稍作停留,便悄聲去了昌樂公主那,一則,回府後少不得把鐘行簡叫來對峙,她不想參與這些無謂的爭辯。二則,她怕昌樂知道此事,又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她現在還在禁足期,可不能再連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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