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誰做主?!(1 / 2)







府裏誰做主?!

葉婉清原是要遣回娘家的,幾個小廝押運,走到一處客棧,她被扔在柴房,馬夫吃過飯給她送去些吃食,

幾個小廝喝了些黃湯,末了為銀錢的事吵得不愉快,

“再來盤肘子。”小廝甲滿臉通紅,吆喝著。

小廝乙阻撓,“別要了,出來沒給那麽多銀錢,咱們回程還得吃。”

小廝丙把碗碟拍在桌上,罵了句臟話,“咱們幾個出這趟差,一點油水都沒有。”

“呸。”小廝丁淬口口水,“怎麽都得讓那娘們把銀錢給咱們補上。”

說罷,歪歪斜斜朝柴房走,剩下的三個小廝跟在後,一腳踹開柴房門,車夫送下飯出去等了,葉婉清正端坐在一處矮凳子上用飯,

小廝丙一腳踢倒矮桌,碗碟和菜肉散了一地,葉婉清嬌漫地抬頭,一臉不屑與高傲。

小廝丁早就看見了她頭上的銀簪子,跑上去一把薅下來,咬咬後道,“還算有點東西。”隨即揣進懷裏。

葉婉清也便作罷,知道這些都是小廝都是些貪財不好惹的。

小廝甲看中了耳釘,薅下來時耳垂裂開,瞬時滲出血來。

葉婉清“啊”得叫了聲,這聲撓得喝了黃湯的小廝,血脈登時衝到腦仁,小廝甲搓著手,躍躍欲試,“銀錢賺不到,還不讓咱快活快活。”

馬夫此時已經聽到動靜進來,攔下他,“大奶奶讓咱們把她押回去,你這樣怎麽交待。”

小廝乙也按捺不住,一把推開馬夫,“交待什麽!她勾引世子,還不是被扔出府的,如果不是大長公主仁慈,念著國公的麵子,早就把她絞死了。”

葉婉清打掉伸過來的手,“你們敢動我,信不信我母家講你們剁了喂狗。我的兒子還在鐘國公府,你們好大的膽。”

雖是擺著高傲的架勢,可在小廝們眼裏都是外強中乾,他們看慣了大戶人家捧高踩低,平日裏看她們塗脂抹粉,今日落了難,就算是最末流的小廝也能踩一腳。

小廝甲不屑地大笑,“你就算死在半路上,我們回去一樣交差,你娘家、你過繼給三爺的兒子,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路上把我們伺候舒服了,我們還能留你活著回去。”

話音未落,受了葉婉清結結實實一巴掌。

小廝乙奸笑,“還挺烈,我喜歡。”說罷,第一個撲了上去。

馬夫想阻止,奈何其他三人攔著他。

柴房裏隻剩葉婉清淒厲地慘叫聲。

可是這樣的嘶吼在空蕩艱難的世道裏,還是太羸弱和無聲。

有權有勢站在高點的人可以一句話殺人,一句話活人,他們這些螻蟻,隻能任由人踩撚。

從來都是。

葉婉清明白,也沒像今夜一樣愈加清楚。

被按在草垛上的時候,她眼中隻有對權力的欲望和占有,她不能死,不能死在這,不能死在這幾個醃臢下人手裏。

四個人快活夠了,他們還嫌不行,非要按著馬夫硬上,“想獨善其身做好人,回去告我們的黑狀,連門都沒有。”

當葉婉清衣衫破爛,渾身淤青劇痛,坐在草垛旁一點點攏起衣衫時,馬夫蹲在一旁痛哭,“表夫人,表夫人我不是人。”

葉婉清勾起無聲的苦笑,“你不用自責,世道這樣,是他們四個人逼你的。”

她重新挽好黑發,走到馬夫身邊,“可是,我不甘心,我有什麽錯呢?我作為一個女子,隻想給自己找個好的歸宿,竟受這些欺辱。”

輕柔地,悄無聲息地,葉婉清走到馬夫身邊,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小哥哥,你是第一次吧。”

她軟塌塌靠上來,“小哥哥,這一路上承蒙你的照顧,我一直念著你呢。”

穿上的衣衫就這麽又落了下來。

待馬夫扶著葉婉清出門,四個小廝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看著歪七扭八的四人,葉婉清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葉婉清嗚嗚咽咽哭起來,“小哥哥,這一路上,我怕是活不成了,不如就讓我就此了結了。”

拔下頭上發簪,她朝脖頸處刺去,馬夫笨拙地用手擋在她脖子前,簪子深深紮在她手心,流下一滴一滴的血。

“不要,不要尋短見。我會保護你的。”他捂著手心,忍痛道。

葉婉清拚命搖頭,“他們人多勢眾,醒了你怎麽保護我。不如讓我這麽死了,也好過日日受辱。隻是,自此和你陰陽兩隔。”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葉婉清自然知道他想不出辦法,輕聲柔語念著,“小哥哥要幫我。”

馬夫老實得緊,哪裏受得住葉婉清的彎彎繞繞。葉婉清將他的手拉過來,握在自己拿簪子的手外麵,朝最近的一個小廝後心狠狠刺去,那個小廝身體猛然挺起,便塌軟下去,沒了動靜。

四個小廝都處理完,葉婉清又慫恿馬夫將四人抬上車,馬車帶他們衝下懸崖。

馬夫帶她不知所蹤。

*

昌樂跟江若汐說起葉婉清的事,見她無動於衷,便不再多言。

兩人回到府裏時,大姑奶奶派荷翠來請,“夫人,府裏鬨起來了,大奶奶的壽辰快到了,大奶奶要像往常大辦。可是大姑奶奶看賬目不好看,大奶奶壽宴留用的銀錢太多,府裏又出了那樣的事,就不想大辦。”

“奴婢思索,這也許是大長公主授意和默許的,大老爺還沒有表態,大姑奶奶隻想用大房的銀錢給大奶奶過壽,她說二房三房也是如此,大奶奶不能例外。”

江若汐慢條斯理用飯,聽這些後宅的一地雞毛,心神反倒愈發平靜。

她用平淡的嗓音回道,“大房分紅在世子那裏,不必通傳我。”

荷翠回道,“我也是這麽回的,但是大姑奶奶說,夫人您作為世子夫人,最後還得您掌家,她隻是幫忙管家的,鐘府的事,還得您做主。”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誑若汐回去。”昌樂拉著江若汐的手,“若汐好不容易找我做伴,別讓鐘府那些人煩我們。”

歐陽拓拉回她的手,“意氣用事,得一時爽快都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公主道天下男子皆薄性,你怎知離了鐘世子,下一個便是好的?”

“若汐為什麽非要靠男人?!”昌樂跟歐陽拓對峙上了。

歐陽拓無奈搖頭,“對於若汐而言,鐘府不失為一處好的歸宿。”

昌樂生氣,“你為什麽老是替鐘行簡說話,他是不是給你什麽好處,讓你做他的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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