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他將食盒遞過來,鐘行簡讓許立接過,再謝後,盧相生隨即離開。

鐘行簡拉著江若汐的手便走,全然不管已經梨花帶雨的鐘倩兒,她撞開鐘行簡,先一步跑去前院。

去前院的路上,鐘行簡陸陸續續與江若汐說了許多話,

“一個姑母家的表妹寫信過來,想投奔到府上。”

他感到江若汐腳步微頓,伸手握住她,“我拒絕了。”

“寄了些銀兩過去,算是親戚一場,有所幫襯。但她所生孩子是鐘府骨血,要想辦法認養回來。詳情今晚再同你細說。”

他又問起江若汐的身體,江若汐隻說,“沒什麽大事,許是這幾日累著了。”

鐘行簡神色反而凝重起來,“明日請院正過來為你看看。”

“不用不用。”江若汐連連擺手,似覺得鐘行簡太過於小題大做。

說話間來到前院,鐘倩兒顯然已經向範氏告過狀。

範氏沒拿正眼看她,唇鋒刻薄,“好大的架子,讓這麽多長輩等你,還勾搭世子親自去請你。再生不出長房嫡子,我看你如何在府上立足。”

江若汐唇色泛白,視線垂下,子嗣是她的痛處。

範氏總用這個拿捏她,當她這次當婆婆的虛榮心又得到滿足時,鐘行簡低沉的嗓音傳來,

“母親,子嗣我從不強求,也請母親不要再拿此事為難若汐,再者,若汐身體有恙,以後晨省昏定兒子替她侍候母親。”

範氏錯愕地看向鐘行簡,依舊是她那個謙和有禮的兒子,卻當眾下了她的臉。

女眷們聽見鐘行簡的話,都或多或少流露出異樣,鐘倩兒往後縮去,下意識明白江若汐以後少惹。

範氏一陣胸口發悶,正要發作,大爺鐘進瀚帶著爺們走出廳堂,三爺鐘行熙此時也到了。

鐘進瀚蔑了眼範氏,“該出發了。”

江若汐走到車前,仍像往常那般張羅一大家人登車,鐘行簡走到她跟前,吩咐荷翠,“以後你管家,每日將府裏的事向世子夫人稟報。”

又向菊香,“你管賬。”

說罷,扶著江若汐率先鑽進馬車。

兩人被突然點到,無措一瞬。荷翠將馨姐兒遞到菊香懷裏,駕輕就熟地張羅起來。

菊香抱起馨姐兒同主子一起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進,江若汐低頭擰著手帕,似帶著鐐銬的犯人,悄悄看了眼鐘行簡,卻見他眉目平靜,

鐘行簡看出她的不安,“怎麽了?”他問,眼底隱隱含著柔和。

江若汐輕咬著唇,“夫君,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鐘行簡聞言眉心一緊,輕輕覆上她的手背,“你做的很好,我隻是怕你累著。你不必為這個府付出這麽多,你隻管享受鐘國公世子夫人帶給你所有的榮耀。”

“你也可以做點其他的,如陪陪馨姐兒,整理嶽父留下的書稿,我可以請調工部,還有,如果你想入仕,我也可以幫你。”

“入仕?!”江若汐麵上的委屈漸漸轉為茫然,她從未想過這些。

鐘行簡溫潤的嗓音還在繼續,“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我想與你長長久久在一起。”

這樣溫軟情長的話,居然從素以端肅清傲的鐘行簡嘴裏說出來。

江若汐眼睫輕顫,重重應下。

鐘行簡往後撤了撤身體,拉她躺在自己腿上,“還有一會到祖母府上,你再休息會。”

江若汐溫婉順從地躺下,怕馨姐兒打擾她,菊香抱她去了林晴舒的馬車。

緩緩閉上雙眼,江若汐很快睡著,嘴角彎著熾熱的笑。

*

江若汐猛然睜開眼,已是晨光熹微。

昌樂也一夜沒睡,打了個哈欠問她,“你醒了?”

自己歪倒在圓桌上,“我這是領的什麽差事,就不應該答應鐘行簡來你們府上。他說的那麽嚴重,說葉婉清買了黑市上的殺手,等了一晚上,哪裏有半個人影。”

歐陽拓此時踏門進來,“結束了。可以好好過七夕了。”

中書令就這麽倒台了。

鐘府的人都隻當過了小題大做的一晚,可江若汐分明看到,陳向安袍邊上染著血漬,

鐘行簡和她說過計劃,會派陳向安先去攔截,如若不成,昌樂府上和鐘府上的私兵是最後的防線。

隻是有人在前浴血奮戰,替他們守住了一片寧靜天空。

鐘行簡回府時,還繞道給江若汐帶了醃梅子,“今日有胃口嗎?想吃什麽?”

江若汐坐在窗前貴妃榻上,周身圓了一圈,雙頰粉撲撲的,捏著梅子看他自己褪去官服換了常服,

雙眸含著脈脈情誼,“想吃魚,刺太多,反而吃得心煩。”

鐘行簡擦完手過來坐下,“我給你挑刺。”

這些話,如今的鐘行簡信手拈來,剛開始扭扭捏捏的江若汐也漸漸習慣,

淡淡的笑溢在夏光裏,碎成五彩斑斕的粼,串成悠長歲月裏一幀幀溫馨而靜好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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