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靠近,薑佑希便聞到了極濃的血腥味。
或許是這具身體受到了靈魂的影響,她的嗅覺極為靈敏。
在來之前,他應當殺了不少人。
溫政南是專門清洗過的,白袍簡素,一根白色絲帶係在腰間,顯得纖腰盈盈一握。
若在頭上加一朵白花,也可稱之為男要俏,一身孝。
毫無疑問,這輩子的爹長得極好。
那她的長相應該也差不了。
薑佑希滿意地得出答案,鼻子吐出一個泡泡。
吧唧。
破了!
上頭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
薑佑希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滴溜溜的大眼珠打量著他。
能和女帝搞在一起,簡直膽大包天。
看著好年輕,老娘喜歡長得嫩的?
溫政南見這孩子可愛,伸手逗弄,珠串上的流蘇被她握住。
珠串斷了。
上好的綠珠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溫政南明顯愣住。
薑佑希裝作無事地收回手。
完了,沒收住勁。
今日交好計劃,失敗!
“和你爹一樣,小小年紀就是闖禍的性子。”溫政南咬牙切齒。
那是先帝賞給他的珠子。
隻賞給了他!
薑佑希先是心虛,接著一愣。
她爹?
她爹不是溫政南嗎?
正準備交流下信息,可溫政南像是被氣到了,親自撿好珠串後,轉身就走,可見氣的不輕。
走出宮殿,他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眉間不掩倦怠。
下意識的想撥動珠串,又摸了個空。
溫政南的內心不免生出一股淒涼。
她剛走,他連她親自賞的東西都沒留住。
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其實陛下無需命他發誓。
您走後,世間再無愛我之人。
……
嬰兒床裡。
薑佑希維持著同樣一個姿勢很久了。
彆吵,她在思考。
她一直以為溫政南是她爹。
畢竟她家母皇和溫政南又是殿前托孤,又是以愛為誓。
那默契。
那生死相托的信任。
沒點曖昧誰信啊?
溫政南看著她母皇的眼神,跟看著主人的狗似的。
他一定喜歡母皇。
所以溫政南是在養心愛之人和彆人生的孩子?
薑佑希默默思考。
計劃有變。
鳳凰一族最重血脈傳承,也最信血脈相連。
或者說,隻信血脈相連。
溫政南不是她爹,可信程度下降。
她默默地看著氣海丹田中的靈氣。
這個世界靈氣很是稀薄,上輩子她能積蓄出磅礴靈氣,移山填海,眨眼萬裡。
但現在最多隻能凝練出指甲蓋那麼一小點,打一個穩婆都累得慌。
要在危險來臨前儘可能多凝聚靈氣。
薑佑希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但大約是受人崽子身體的影響,上輩子連續打坐數十年也不分心的她,如今才不過認真了一會兒,思緒便飄了出去。
好想知道親爹是誰!
問溫政南他會說嗎?
他走的時候好像挺生氣的,眼睛都紅了,不會哭吧……
小嬰兒在小床上艱難的翻了個身。
睡得香甜。
……
“溫相!我要辭官,老子不乾了!”
紅衣少年如火般明豔,腳踩風火輪衝進宰相府,正準備發一發脾氣,看到溫政南捧著一串綠珠子發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