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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香 佚名 3062 字 3小時前






6我是不會去他家拿東西的,在這個節骨眼上隻是徒增事端。

畢竟半個月後就是我和寧逸的婚禮了。

這幾天,一有空寧逸就跑來我辦公室,半天都趕不走。

他告訴我,要和我討論婚禮要準備的東西和流程。

那天一起吃晚飯時,寧逸一臉認真的問我:“林初,你想定什麼樣的捧花?”我一臉無所謂:“隨便,是花就可以。

”寧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陷入沉思。

這時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陸之川。

那天晚上我情緒上頭了忘記把新號碼拉黑了。

想了想,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沒想到寧逸又拿過來,點開了揚聲器。

……陸之川質問道:“你為什麼不來拿東西?”我不理解道:“我沒說我要來吧。

”“你非要給我,就寄過來吧。

”陸之川語氣不滿:“乾嘛要麻煩彆人,自己來。

”我眉尖一抽,冷冷回道:“不來。

”剛準備掛斷,沒想到手卻被寧逸按住了。

可他說的卻全是畫外之音。

“哎,這菜是這家店的招牌,小初你覺得好不好吃?”“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經常來。

”在我聽來寧逸做作得甚至有些欠打,於是我探出身子捂住了他的嘴。

電話那頭,陸之川出聲道:“你和他在一起?”我沒有回答,匆匆把電話掛斷了。

寧逸瞪大了眼睛裝作一副無法呼吸的樣子,我鬆開手問他。

“寧逸,你這是演得哪一出,怎麼沒事先和我商量!”他悠悠地喝了一口飲料,理所當然道:“我的未婚妻豈容彆的男人騷擾!”我被他逗笑了,竟覺得他有一絲可愛,又問:“你氣他是不是很開心?”“當然。

”緊接著,寧逸又道:“婚禮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新娘的意見最最最重要。

”我托著腮看他:“反正隻是走個過場嘛,你不用考慮太多的。

”看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寧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斂了斂眸子,神情添了幾分嚴肅,鄭重其事道。

“一生一次,得給你安排上最好的。

”寧逸的一番話如同一根羽毛在我的心尖上撓了撓。

我有些發愣。

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似乎被觸動了。

7寧逸照例送我回家,我剛想下車,卻被寧逸給拉住了。

他把手機拿到我麵前,笑道:“剛剛攝影師發了我成片,挑一張迎賓照片吧。

”寧逸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著,我竟有些出神。

我挑了一張,寧逸搖搖頭,道:“分得太開。

”他選了一張,我否決道:“靠得太緊。

”寧逸按滅了手機屏幕,有些無賴道:“就這張!”我斬釘截鐵道:“我拒絕!”我伸手去搶手機,打鬨中,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就這樣看了對方好幾秒,我們都沒有說話。

夜晚靜謐,燈光籠罩,這時的氣氛顯得詭異而又曖昧。

寧逸忽然又朝我靠近了些,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與他交織在一起。

我愣了神,臉上泛起紅暈,卻鬼使神差地沒有躲開。

寧逸的臉龐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咚咚咚!車窗被人急促地敲了幾下。

我和寧逸表情一變,皆是偏頭往車窗外麵看去。

陸之川正站在車旁,神情複雜地看著我們兩個人。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跑到我家門口來了。

下了車,我看見陸之川手裡提著個箱子,他把東西遞給我。

“我親自給你送過來。

”我與他保持著距離,道:“我都說不用了,陸先生何必這麼麻煩。

”他不會以為做這種事,就可以修好我心上的傷疤吧。

陸之川的目光落在寧逸緊摟著我的手上,咬了咬薄唇。

“看你們半天都沒下來,冒昧打擾了。

”想起剛剛在車裡的場景,我的臉又刷一下地紅了。

寧逸假笑道:“陸先生知道是打擾就好。

”“還請回避一下。

”8陸之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

而寧逸臉上宣示主權般的表情也展露無疑。

他和寧逸之間僵持著,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迫。

陸之川緊緊盯著我,露出難以名狀的眼神。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陸之川以前麵對想和他共度一生的我可是避之不及呢!現在我不要了,他卻莫名其妙地開始糾纏我,還對寧逸這樣有意見。

他的腦子是逆向生長的嗎?半晌,我終於開口打破了僵局:“陸先生,難為你親自跑一趟,真的謝謝了。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今天他直接來到我家門口,心思昭然若揭。

他無非就是想單獨見見我,說一些話來試著挽回。

可現在的我是不會吃這一套了。

原來我讓他不要來打擾我,不想看見他,他就能破防。

原來我隻要立個失憶的人設,就能換來他毫無意義的道歉。

那我之前掏心掏肺的六年又算什麼呢?陸之川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他在意的隻是我離開他。

所以他對我的所有輕視,都可以一概不提。

我想起了什麼,又打開車門,從前座的抽屜裡取出了一張請柬。

心不再痛,一切都歸於從未有過的平靜。

我把紅豔的請帖舉到陸之川的麵前,坦然道。

“剛剛才想起來,請柬正好放在車裡麵。

”“到時候,歡迎陸先生來參加我和寧逸的婚禮。

”我的手滯在半空中,陸之川沒有接過去,也沒有說話。

他看著我手上的請柬,鮮豔的紅刺入他的眼眸。

我第一次看見他眼底竟透著隱隱的傷心。

沉默良久,他也沒什麼舉動,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有些釋然。

寧逸走到我身邊,似笑非笑道:“剛剛我們在乾什麼來著,要不要接著……”我猛拍他的肩膀,笑罵道:“走開!你還來勁了是吧。

”之前我還覺得寧逸秉持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性。

可現在我卻覺得事情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寧逸撇撇嘴:“開個玩笑嘛!”夜風吹散他耳邊的碎發,我看見寧逸那一截泛紅的耳根。

之後的好幾天,陸之川都沒出現在我眼前,我隻覺得格外的清靜。

那天,我約好去婚紗店挑選主紗和幾件禮服。

寧逸說他忽然有個緊急會議,我便一個人先去了店裡。

鏡子裡的我身披白紗,裙上的珠鑽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耀非常。

我有些恍神,從前的事聯結成影片,在我腦中回放。

六年的愛而不得,受傷後的自我解脫,如今麵對陸之川的坦然更多的是,寧逸那些在不經意間對我的珍視。

我似乎有些沉浸,也有些依賴。

一瞬間,心意了然。

可下一秒,陸之川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眼瞳驟然緊縮。

“你怎麼會來這裡?”9陸之川支開了所有人員,此刻就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他神情疲倦,眼睛裡充著血絲,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陸之川這種樣子。

他緩緩走到我麵前,垂下眼睛,低聲道。

“林初,這幾天我試著忍著不來找你。

”“可事實上,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我甚至現在就想把你帶走,這樣你就沒辦法和寧逸結婚了……”陸之川少有的真情流露,我卻覺得有些窒息。

此刻的我,已經對他的任何話都免疫甚至於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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