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後第二天的中午,齊鎬憶的父母終於從澳洲趕到了碧波。
到中心醫院看了兒子最後一麵之後,他們在教練黃銘的陪同下來到了警署大樓。
接待室裡,氣氛僵硬。
齊鎬憶的媽媽陳秀雲精神恍惚。喪子之痛再加上長途飛行,讓她的身心負荷已經接近極限。父親齊勇的狀態也好不到那裡去,他雙眼充血,麵色慘白。
顧新城為齊勇夫婦遞上紙巾、輕聲安慰:“兩位請節哀。”
“謝謝。”陳秀雲止不住的抹眼淚,努力想要控製住瀕臨崩潰的情緒,“各位警官,鎬憶的死,拜托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啊。”
“沒錯。我的兒子不能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一旁的齊勇也無法保持平靜,激動的附和著。
相較之下,顧新城卻很是平靜:“非常抱歉,陳女士、齊先生,你們的心情警方可以理解。但我們不能把這個案子歸為刑事案件。除非,警方還能找到其他決定性的線索。”
齊勇夫婦微微一愣,對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茫然。
“其他的線索?顧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鎬憶的死,到底有沒有問題?”陳秀雲不解的問。
“到目前為止,從齊鎬憶的墜樓現場搜證來看,我們找不到任何支持他殺的依據。恰恰相反,警方還發現他頻繁的搜索自殺相關的話題。“顧新城特意頓了一頓,看向麵前的這對父母,鄭重的說: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他長期處於焦慮的狀態之中,卻沒有得到過應有的關心與支持。”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這說的什麼話啊。這次回碧波,他明明是非常開心的。”
就像是被顧新城的話點到了穴位一般,陳秀雲跳起來連連擺手。
她著急的拿出手機,翻出與齊鎬憶的通話記錄,在顧新城和沈北北的麵前,快速滑動著。
“你們看,這是他的母校,碧波一中,這是新建的象棋教室。如果不是因為突然出事,再過幾個小時,鎬憶就應該到這裡參加揭幕儀式了。他還有幾個要好的老同學,也都會到場。前天晚上他還在視頻通話裡跟我說,他提前準備了小禮物。當時,他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你說,一個想要自殺,或者有什麼長期焦慮的人,會是這種狀態嗎?他還會有心思準備這些東西嗎?”
麵對陳秀雲激烈的質問,顧新城的心中,不由得也生出了幾分疑惑。
這樣說來,碧波之行對於齊鎬憶來說,算的上是一次放鬆的旅程。不出意外的話,一個人的情緒和計劃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產生巨大的波動與改變。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陳女士,你們認識那幾個要參加揭幕式的同學嗎?”顧新城問。
陳秀雲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說:“呃,我說不上他們的名字。但他們以前在學校,都是跟鎬憶一起參加過棋社的。哦...黃教練和龍真那裡,應該有活動名單,可以去問問他們。
顧新城點點頭,示意沈北北這就到隔壁房間去找黃銘。
如果說齊鎬憶昨天真和什麼人約定在藝術館碰麵的話?那極有可能就是這幾個老同學中的一位。
核對他們在案發當時的行蹤,刻不容緩。
顧新城又問:“對了,齊鎬憶給他們準備的,都是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