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夜裡,她有些害怕,連忙摸起工作台下的一把方頭羊角錘。
這是她平時用來自製一些軟銀飾品時的工具,也是她隨手放在桌下用來防身的“武器”。
門鈴一直響個不停,趙韻忍不住下了樓。
當她看清門口站的人是劉宇時,不禁怒火中燒。
“分手是我提的。我早就發現他外麵有人了。”趙韻恨恨的說到,“明明自己原先就是個打零工的,還吹噓自己有多套房產。沒錢也就算了,很多次,我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接,或者匆匆掛掉。很顯然,旁邊有彆的女人。”
“可劉宇並不甘心跟你分手,他那天過來,是來求複合的?”顧新城問。
趙韻發出了一陣冷笑,“嗬,複合?你們把他想的太多情了。我早就說過了,他就是個吃軟飯的。他求複合,不過是怕我找人接了他模特經紀的活兒,斷了他的財路。他還有臉跟我炫耀他從彆人那裡搞來的車呢。”
“那你大可以直接拒絕他,不是嗎?”顧新城又問,“還是說,他拿什麼東西威脅你了?”
趙韻的臉色一陣難看起來,這也印證了警方的推論。八成,劉宇也拍攝了不雅視頻,並以此為要挾,逼迫趙韻與之複合。
“我沒有想到他還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來?!”趙韻雙手抓住長發,情緒開始越來越激動。
“那天晚上,他還想來輕薄我,把我推到工作台上。我覺得他好臟,拚命掙紮。然後,我摸到了那把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羊角錘!我也記不起來,我打了他的腦袋多少下。漸漸的,他就沒有了動靜。血,流了一桌子的.......染濕了我的畫稿,還有桌上的一匹布料.....”
趙韻斷斷續續的交代說,她當時有想過自首。但想到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毀了,她不甘心。
可能隻冷靜了那麼一下下,她就下定決心。決定處理掉劉宇的屍體。
“你是怎麼做的?”廖捷追問到。
“我的設計間有成堆的布料,我先層層綁住了他流血的腦袋。然後....用工作室裡的手提電鋸,把他切成了幾塊。”趙韻說到,“用石蠟先封住傷口,再找一塊麂皮布料,用針線跟切口一起縫起來,就能堵住血液的大量流出。這個方法,真的有用.......,整個處理過程,還不用二十分鐘。”
分屍,石蠟封口,堵住血液。這本是她此前無數次在腦海裡想過的懲罰渣男的方法。
沒有想到,在那一晚,全部變成了現實。
她從劉宇的口袋裡摸出了奔馳車的車鑰匙,又分三次,將“打好包”的屍體,搬上了車。
無獨有偶,她想到了去海港大橋拋屍。
完成這些動作之後,她回到工作室,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用鬆香擦拭桌麵、用石蠟給桌麵增加一層“新衣”。
設計師們太清楚,如何有效的清潔掉血跡,以及如何讓警方無法在桌麵表麵檢驗出血跡反應。
這一切原本都設計的非常精妙,時間一長,她也會想辦法換掉那張工作台。
可是現在處理掉它的話,太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了。
一切真相,終於水落石出。
結局異常殘忍,卻令人唏噓不已。
“劉宇的媽媽,聽到兒子出事後,立刻就從老家趕了過來。對於他們來說,人到中年,失去唯一的孩子。你有想過,他們以後的人生會是怎樣嗎?“廖捷輕聲說到,
“他們很愧疚沒有給劉宇好的生活和教育環境,讓他一路墮落了下去。但是你也不該隨意踐踏一條生命。如果,你們能早一點抽離,在遭遇威脅時選擇報警。一切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趙韻默默的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迷離。
她也在想象,如果時間再回到上周三的晚上,或者更早一些。如果那時候她能如警方所說,做出更理智的決定?一切,的確都不會一樣。
說到底,毀掉她人生的,不止是劉宇,可能也還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