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鵬,你討厭你大姨嗎?”顧新城突然在一旁問到。
衛展鵬暗淡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他點了點頭。
“為什麼呢?”顧新城又輕聲追問。
衛展鵬的嘴唇上下哆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出了去年中秋節家宴過後,父母回到家後,發生的一場激烈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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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東認為,何清華不該在眾人麵前揭自己的短。
“你跟你姐吐槽自己單位裡的糟心事兒就夠了,還把我扯上乾嘛?”衛東大吼道,一回到家中就開始發難。
“哎呀,說說怎麼了啊?你是不知道,小鵬馬上就要上大學了。要談戀愛、找工作,處處都要用到錢的。咱們家這幾年,收入真的跑不贏支出。特彆是你那個輔警的工作。”何清華心中也憋屈,瞬間就像一個炮仗一樣被點燃了。
“誒,對,就你有本事。當初你姐的廠子搞不起來,你倒是大方,硬要充能借給她十萬。要我說,那應該算是你對工廠的投資。你在這兒罵我沒用,你怎麼不去找你姐姐要分紅啊?”衛東不依不饒的說到。
“你好不好意思,我姐當年就把錢還了,還給了咱們包了8萬的大紅包。你還不知足呀?我跟你結婚的時候,你就說要去考正式編製,結果呢?快五十的人了,還在做輔警。怎麼呢,你要做到退休啊?”
“你還說,那時候小鵬剛出生。我哪裡還有時間去看書考試啊?等到過了幾年可以考了,門檻也變了。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怎麼老是翻舊帳呢?你啊,就是喜歡跟人比較。在單位上是這樣,在家裡也是!這日子啊,是沒法過了。”
“對!就是沒法過了,要不是看在兒子的麵子上,我早就要跟你離婚了!”何清華吼道。
兩個大人吵得昏天暗地,絲毫沒有注意到,躲進自己房間的兒子,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因為打架賠錢的事情,他們已經數落過衛展鵬好多次了。
放暑假的時候,他們硬是不顧兒子的強烈反對,非要讓他每天都去大姨家做作業。因為小洋樓裡既有空調,又有保姆做飯,可以省不少的心。父母們卻沒有注意到,兒子每天回來時,臉上陰鬱的表情。
"以前沒有小洋樓的時候,姥姥姥爺都是在我們家過年吃團年飯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改到了去那個女人家裡。他們家的小孩兒,都是父母陪著學習、看電視。平時要什麼,就有什麼。搞得我每次去,就像是去討飯的一樣。
那個女人和她老公,還假惺惺的說,讓我不要給自己壓力太大。考的上好大學更好,考不上,也沒什麼的。嗬,當然了,反正她家的小孩兒考不上就可以出國。而我呢?要跟我爸一樣,去她的工廠看倉庫嗎?欺人太甚!”
衛展鵬狠狠的說到,臉上浮現出陰狠的表情。他猛然抬起頭來,質問一般的問顧新城: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頭上的?”
“你姥姥無意中說起,曾經讓你去配過小洋樓的鑰匙。”顧新城答道。
“我姥姥?”
衛展鵬輕輕重複著,整個人頓時癱軟了下去。
“還有你的同夥,因為不熟悉房間內的情況,曾經匆匆跑到過5樓,留下了腳印。他們已經交代了扔掉凶器的位置。還說,你就是那個拿刀子的人。”顧新城繼續說到。
“真特麼是兩個廢物。”
衛展鵬不屑的輕斥了一聲,終於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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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兒子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都怪你,平時老是眼紅這個眼紅那個的,現在好了。錢分到了,卻把孩子給害了啊!”
“哎呀這可怎麼活啊?!”
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的何清華與衛東,相繼哭倒在警署。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殘忍殺害姐姐一家的主犯,竟然會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嫉妒之心就像是一把尖刀,不僅插在了彆人身上,也插進了自己的心裡。
衛展鵬的行為僅僅是為了經濟利益嗎?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由於展鵬實施犯罪時,已經年滿18歲,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他和另外兩名罪犯一起,都將接受法律最嚴厲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