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龍繼續發問。陳科是如何接近蔣浩洋的?是警方急於弄清的問題。
“有沒有關係我不清楚。”陳科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他回來之後跟其他同學打聽過我。我在班級群裡看到他更新了聯係方式,也試著加過他,但他沒有通過。
我又給他打電話,還沒說兩句,他立刻就掛斷了。
嗬,姚警官,你覺得這該怎麼解釋?能不能證明,他心裡有鬼?
姚大龍沒有接話,他繼續問道,“嗯,那你後來是怎麼聯係到他的呢?”
“我給他的遊戲賬號留了言。”
”遊戲賬號?”
陳科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沒錯。那個賬號他一直都在用,舍不得更換掉。既然他不願意跟我接觸,那我就注冊了幾個新號,等跟他混熟了後,就開始給他留言。”
“什麼樣的留言?”
“我被打的哪天傍晚?你在哪兒?”
正在隔壁觀察室的何晴,立即起身。
之前,信息科曾經找通訊服務商檢查過蔣浩洋生前的日常聯係人,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大家都沒想到,罪犯竟然是通過遊戲賬號,聯係被害人的。
蔣浩洋的心理頑疾,很有可能就是從那時候被觸發了。十年前的事情,他可能真有些問題。何晴著急著去核實那些留言的具體時間和內容。
“蔣浩洋失蹤那天,他突然從家裡跑出去,也是你叫他下樓的?”
“嗯哼~”
陳科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知曉蔣浩洋家庭住址的事實。
這下子,姚大龍明白了,他的確一直在挑釁和刺激著蔣浩洋,甚至經常在其小區附近徘徊。心中藏有秘密與愧疚的蔣浩洋,變得越來越敏感、多疑。除了家人定期帶他去醫院,他寧願一直窩在家裡,也不願意踏出房門一步。
但這種忍耐是有邊界的。一個月前的那天,他再次坐到了電腦前,開啟了遊戲。這是重度抑鬱症患者的一種隱性反應,他們會不由自主的去接近那些讓他們感到痛苦的東西。
不一會兒,他穿著家居服和拖鞋,乘著家人一個不留神時,奪門而出。蔣浩洋徑直跑出了小區,在夜色中朝著海港步道狂奔而去!
(刹車聲)
一輛拖車迅速開到他的前麵停了下來。片刻之後,車子重新啟動,向著出城的環線疾馳而去。
“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將蔣浩洋囚禁起來了吧?”姚大龍打斷了陳科的供述。
“不。你沒看到他見我時那個魂飛魄散的模樣,我都怕他當場嚇尿。不過....他看起來神叨叨的,差不多是個廢人了。我隻想從他嘴裡問出,當初打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等我找到答案之後,就會放蔣浩洋走的。”陳科說道。
姚大龍不可置信的反問,“放了他?我們查到他在被車猛烈撞擊身亡之前,還遭受過囚禁。這可不像你說的那麼輕巧啊。”
麵對警員們的步步緊逼,陳科低下了頭,他雙手捂臉,神色懊悔的辯解:
“不是我們不給他吃喝,是他自己不吃不喝,還一直在撞自己的頭。我沒有想到,他已經病得那麼重了。”
蔣浩洋是被陳科拎上車的。他壓根就沒有試圖逃脫或呼救,而是很配合的上了車。但陳科問他什麼,他都不回答。一會兒之後,他不斷的將腦袋撞向前座、車窗和車頂,任何可以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地方。
嘴裡還一直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這讓陳科始料未及,他感到有點兒慌了。
此地不宜久留。為了達到目的,他迅速將蔣浩洋帶離了市區,將車開回了葛店。
一進報廢廠,聽到沉悶鐵錘聲的蔣浩洋,真的立馬嚇得尿了褲子,並且開始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