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老太太的一句“逆子”,更讓警員們心中篤定,當年所謂的“跳海自殺”,可信度驟然降到極低。
“還有一點。宋士奇那小子個子比他爸高,十八歲了,應該會還手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衝得很。怎麼可能,會讓宋超打成那樣呢?”這是讓廖捷最為疑惑的一點。
虎毒尚且不食子。況且,從身高年齡上來講,宋超這個老子,當年也未必具有優勢。
“沒錯。但是你彆忘了。宋超是被人從身後用鋼錘砸頭而亡的,而且法醫處的判斷本就是凶手身型、力氣都頗為壯碩。但他似乎不敢與宋超正麵對抗。問題並不出在生理上的差距,而是心理上的。”
顧新城分析道。這種回避型人格,並未一朝一夕形成的。
這類人非常害怕與人發生衝突,出現矛盾或者推搡,大多喜歡息事寧人。但他此刻也沒有頭緒,如果當年傷害宋士奇的人正是宋超的話?
他又為什麼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那樣的狠手呢?宋士奇還隻是個沒有踏入社會的學生而已。
“會不會是,宋超經曆下崗、工作碰壁等等不順之後,開始拿孩子撒氣?宋士奇不堪忍受,選擇謀害自己的父親?”廖捷摸了摸臉,說到。
可是?那些用來砸死他宋超的專業工具,以及水泥材料還有精致的”做工”,又是從哪裡來?怎麼做到的呢?
彆說是宋士奇了,就連她媽媽“花姐”,也不具備這樣的“手藝”啊。
顧新城皺眉,輕聲說到,“咱們一直認為,處理屍體與殺害宋超的,應該是同一人。但也許,這個判斷偏離了真相。”
“你的意思是?”
“有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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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天傍晚,宋士奇如約而至。
白天,死者身份確定的事情,他已經通過“花姐”得以知曉。
他自然知道,警方已經開始懷疑到他們。這幾位所謂的“跳海目擊者”,又該如何圓謊呢?
宋士奇的確有些少言寡語。
他雖然是個大個子,但十分靦腆、客客氣氣的。
接待室裡,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宋士奇,警方正在調查你父親的真實死因。這中間有幾個關鍵的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顧新城開門見山的說到。
“嗯。”對方輕聲答應了一句,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
“你跟你父親的關係怎麼樣?”顧新城問。
“還可以。”
“他有沒有動手打過你?”
“打過。”
“打得重嗎?”
宋士奇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空洞。
“那這兩次的緊急入院,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是怎麼受傷的嗎?”廖捷拿出了當年的檢查報告。
“我們也到你的母校問過了。你跟同學們的關係相處的不錯。再說了,你兩次都是在假期受的傷。那時候,你不是在家,就是在你母親的單位。為什麼會搞出這些傷來?”
廖捷指了指出院小結上的“燙傷”與“腦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