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了砂石堆,就臨時起意,決定把男的給活埋了?”
看著劉一畏畏縮縮,一臉驚恐的樣子,顧新城推測到。
“沒錯。他們已經殺瘋了...”
那晚,劉一錯誤的估計了工人們的憤怒。
把車開到砂石場後,他幫著打開了側門。“羅哥”他們應該把魏域珠的屍體給抬下去,但看著院子裡高高的砂石堆,有人突然改變了主意....
“你給我下來!”
曹華濤被從車上拽了出來。
剛才他一路都沒有安生,儘管頭被裹住,但這個男人還是努力的發出聲音,想要跟工人們討價還價,求對方放他一條生路。
但他沒有機會看到,坐在車上的幾名工人,不僅沒搭理他。有人還看著自己身上的多處傷口、斑斑血跡,默默的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
這種時候,還想著能夠脫罪?
曹華濤藐視人性的愚蠢做法,再次刺激到了他們。
“嗚嗚~啊~嗚嗚~”
砂石迅速滑落,直往曹華濤的身上滾去、壓去。
漸漸地,他痛苦的掙紮和呻吟聲,被徹底淹沒了....
翌日,麥小冬敲響了廖捷辦公室的門。
“隊長,那三個逃跑的看守,已經抓到了兩個。還有一個經群眾舉報,好像昨天在東城一帶出現過。大龍哥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好。那些工人的下落呢?有沒有消息?”廖捷問。
“嗯...暫時還沒有。但已經通知了各分局和窗口,一旦發現有人前去補辦身份證明,特彆是有苗南口音的,就會立刻報告回來。”
“嗯,時刻注意。”
“明白。”
警方分析,那三名看守想必直到第二天,在煉油廠的現場,才發現工人們已經逃出生天。接著又看到了“紅衣女屍”被丟棄在樓盤景觀池的新聞?猜想魏域珠應該是被反殺了。
聯係不到曹華濤出主意的他們,很快就商量好,立刻逃竄、躲避風頭。
通過劉一的招認,警方也總算是理清了兩起命案的始末。
處理了曹華濤後,劉一再次充當了“指路人”。他引導工人們劃爛魏域珠的臉,丟棄到“麗景新苑”。隻是這一次,他也有了私心。
自己的手,不算是染了血。警方早晚會發現曹華濤的屍體。但也許?他們永遠也無法查清他遇害的原因,以及凶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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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特調組”還收到了一條相關警情。
開發區一家醫院的食堂員工聯係了社工機構。接連幾天,一名身體殘疾的流浪人員,一直在他們的後巷,扒拉廚餘垃圾和剩菜。
那些東西,都已經發餿了....
看他可憐,員工們求助,想讓社會福利機構將他帶走照顧。
這個一看到陌生人,嘴裡就會啊嗚怪叫的流浪漢,應該就是前些天、遛狗大媽口中嘖嘖稱奇的“那個怪物”。
“師傅,報告都交上去了。咱們可以下班啦。”
“好,走吧!這天兒實在是太熱了,趕緊回去繼續吹空調。”
“對了,高進有沒有說,那幾個工人被抓到以後,能不能有被輕判的可能啊?”
沈北北好奇的問到。
這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事實清晰。但媒體的後續報道,特彆是這些工人們的遭遇,引發了市民們熱烈的討論。
有好幾位知名律師,都表示願意無償幫他們進行抗訴。其中一人,就屬於高進的律所。
這也是他們首次觸碰刑事辯護領域,備受關注。
“這個嘛.....雖然大家同情他們的遭遇,但那幾個持棒殺人、動手推倒砂石堆的工友,肯定是不能全身而退的....高進倒是提過一嘴,法不外乎人情,考慮他們也是受害者,法庭應該會酌情考慮。但畢竟是人命官司,法理必須高於人情。現在,也隻能等找到人了,確定當時的各種細節後,再做判定。”顧新城說。
“那張曉萍他們呢?”
“下月初就一審開庭。聽說,非法羈押、強迫勞動,判個十年八年是沒跑了。”
“才十年八年啊?”沈北北覺得少。
“畢竟另外兩名主犯都已經身亡,剩下的這些,應該會從重量刑的。不說了,這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事情,走吧!”
顧新城催促道。
這起震動全城的案件,也打響了碧波警方對市郊荒地的新一輪嚴查,以及對失蹤人口檔案的檢視。
每年,全國的失蹤人口以數百萬計。
僅是在碧波一市,也平均有數千起的失蹤、失聯案。走失的老人、智力障礙者以及婦女、兒童,占據其中的大部分。
可同樣不該被忽視的,還有那些無法準確計數的青壯年男性。
目前的《刑法》規定中,僅有拐賣婦女、兒童罪,並沒有拐賣成年男性罪。大家習慣性的會開玩笑說,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兒啊?
但在實際情況中,針對成年男性的有組織犯罪,往往殘酷異常。不僅常常伴有非法拘禁、強迫勞動、組織出賣人體器官、強迫賣淫等暴力犯罪,也不乏嚴重的故意傷人乃至故意殺人案件。
生而為人,都應該受到尊重與平等的對待。但在那些不法分子的眼中,隻要是能夠創造勞動價值與利益回報的,就會成為他們的侵害目標。
如果大家在生活中偶然發現了相關可疑線索,請不要一笑置之。向警方舉報,也許能夠幫助與解救更多被禁錮與壓榨的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