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個反應其實極不尋常。換作他人，估計都會馬上補充發問：這是哪裡？你們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但他就是坐在對麵，一臉的手足無措。

“是這樣。今天早上，附近村民在這裡發現了一具男屍。”顧新城說到。

“哦。”

“我們找到了當初挖坑的兩個村民。”

“嗯。”

“在他們的協助下，警方的畫像專家，出具了一副嫌疑人畫像。就是這個，您看看。”

顧新城將電腦畫像推到了穆慶誌的麵前。對方匆匆瞥了一眼後，再也無法淡定。

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臉頰，就滴落在了桌上。

“顧警官，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該，該不會覺得我跟這人有些相像吧？”

“嗯，警方不憑感覺辦案。穆慶誌，你是否雇傭過一對村民父子，在一處荒地挖過一個大坑？”

顧新城不動聲色的問道，也很注意沒有將事發地點的關鍵信息，輕易透露出去。

“沒，沒有啊。你們同事通知我過來，我還以為是我媽被投毒的事情，有了什麼進展呢。”

穆慶誌再次否認，還馬上拿出蘇屏的案子想要轉移話題。他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這時再來話鋒一轉，舉止是有多麼的刻意。

“這事兒跟你母親也不能說是沒有關係？”

老熊出聲，再次把話接了過來：

“警方有理由懷疑，今天早上發現的這名死者，可是你們蘇家繡房的大客戶哦。”

穆慶誌猛地咽了一下口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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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繡房裡，沈北北與蔣科已經轉悠一小會兒了。

說是繡房，如今可不是還指舊時候女子居住的華麗房舍了。這座位於二環的庭院古風古韻，還有假山小橋。倒是複刻了一些蘇州園林的樣子。

剛才一進門，一副巨幅的《紫氣東來》金州亂針繡，就撲入眼簾。這是蘇家引以為傲的技法，想來它也是一副鎮店之寶了。

整個院子裡，更是四處可見精美的展示繡品。

聽說蘇曉冰正在與客戶會談，即將結束。兩名來訪警員剛好趁這會兒在庭院裡看看瞧瞧。一位中年婦女跟在他們的身後，時不時給他們介紹幾句蘇家繡房的曆史與傳承。

“徐阿姨，您說這裡就隻有咱們剛剛看到的20幾個繡娘，平均年齡也有45歲了。可每天都有那麼多新訂單，能...繡的過來嗎？”

“哎呦，我們在蘇州還有100位資深繡娘，300多徒弟呢。蘇家可是老字號啊~”

沈北北發出感歎，“哦~光徒弟就有300多...那可真是家大業大。”

“可不是。我們在碧波的這些呢，都是以前老板精挑細選帶過來的。我來的時候三十還不到，現在都成老阿姨了。”

“哪有哪有。不過徐阿姨，我看繡房裡都是女繡娘。難道就沒有一個男繡郎嗎？”

來之前，警員們可是摸了底的。

沈北北這問題看似插科打諢，開開玩笑。實則，自有他的用意。

聽到沈北北的提問，徐阿姨噗的笑出聲來：

“男繡郎？這是哪裡的說法？我們繡房裡當然也有男學徒，隻是碧波這邊沒有。主要也是沒人、沒時間教。但蘇州基地每年都要收七八個男學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