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夏不會梳那些亂七八糟的發髻,就給她盤了個最簡單的圓髻,用自己頭上拔下的簪子彆住。跟著,拿了件外裳替她披上,便將她從床上扶了下來。
周姨娘起先還乖乖任由她擺弄。
等走到門口,被那雪亮日光一照,她激靈靈一顫,就像是突然從美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就停下了腳步,“不,不出去了吧,你爹讓我彆出去害人……”
風一夏可以理解古人對癆病的畏懼。
可想到周姨娘病倒在床上,本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可唯一能依靠的丈夫,卻冷冰冰的嗬斥她不要出去害人,風一夏心裡又控製不住的生出股怒火來。
就算是陌生人都說不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風海天真是一次次刷新她的三觀!
可能是她現在的臉色太可怕,周姨娘的舌頭控製不住打了個結,磕巴道:“那要不,要不娘就待這兒?這裡也挺好的,又可以曬到太陽,又不用出去打擾彆人……”
“這是您的院子,有什麼打擾不打擾彆人的!”
將那些暴戾想法儘數壓下,風一夏沒好氣的打斷她,強行將她拖了出去。
院子裡已經擺了一張藤椅在那,看著十分舊了,但好在還能用。
春蘭幾人做事十分麻利,從角落裡扒拉出這藤椅後,就拿濕毛巾把上麵的灰塵細細的擦乾淨了,然後鋪上了厚實鬆軟的褥子。
這褥子是從翠香床上揭下來的。
周姨娘房裡啥都沒有,隻有自己身下那一床,因為太久沒曬沒洗,早就硬邦邦的。
在對比翠香和青桃床上鋪墊的褥子後,春蘭最後選擇“征用”翠香的。
翠香……敢怒不敢言。
周姨娘被關在屋裡太長時間,突然被放了出來,躺在軟綿綿的躺椅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呼吸著清涼卻清新的空氣,隻覺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舒坦。
但她到底是個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人,又深畏風海天。
躺了沒幾分鐘,她就掙紮著想要起來,“可以回去了吧?”
風一夏按著不讓她起來,將從空間裡偷偷取出的口罩,戴在了她臉上。
周姨娘摸了摸,好奇道:“這是什麼?”
風一夏解釋道:“這叫口罩,可以防止唾沫飛濺。您不是擔心會傳染彆人嗎?您這個病其實就是通過飛沫傳染的,戴上這個,自然就不會再傳染給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