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殺(1 / 1)







在昏黃而幽暗的燈光下,一間充滿神秘氣息的密室內。一個年輕男子恭敬地站在雕花木門邊。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房間中央的那位女子身上,她身著一襲流線型的黑色長袍,上半張臉被一層薄如蟬翼的麵紗遮掩,隻露出那抹勾人心魄的紅唇,以及一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尊敬的女士,”男子微微低頭,雙手緊握,似乎在壓抑內心的激動。“父親大人遇難的消息今早剛到我這兒,估計明天羅訥城……羅訥城的那位才會知曉。我們能否利用這時間差?”“怎麽說?”“派遣最精銳的殺手,沿著隱秘的小徑疾行,在他返回領地的必經之路設下埋伏,一舉將其截殺,那麽,我便能順理成章地繼承領地和封號。”神秘女子輕輕一笑,聲音如同夜鶯般婉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喔,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劃,那我可要提前恭喜未來的子爵閣下了。”男子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但他很快收斂情緒,連忙表態:“若能如願以償,我發誓,姐妹會將會是我最堅定的盟友,領地內的各項資源,我都將毫無保留地貢獻出來。”說到這裏,他微微前傾身體,語氣中多了幾分急切:“我真心希望能與姐妹會有更加緊密,甚至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緩緩起身,每一步都顯得那麽優雅而神秘:“那就讓我們共同期待那一天吧,可愛的加斯帕。不過,在此之前,向您的父親,與蠻族激戰、英勇捐軀的子爵大人,致以沉痛的哀悼。”聽到這句話,名為加斯帕的男子神色瞬間變得複雜。他的表情似哭似笑,表情驟然凝固,最終隻能尷尬地點了點頭。女子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加斯帕退下。加斯帕不敢多言,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緩緩退出了密室,留下神秘女士獨自一人,在神秘的光影中若有所思。……在一間昏暗的旅店房間裏,沉重的氣氛幾乎凝成了實體,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房間內,三道身影圍繞著一張大床,愁眉不展地注視著一位躺在床上的貴族少年。“陶德少爺……”站立三人中唯一的女性,陶德的貼身女仆安妮無助地啜泣著。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如同窗外夜風中飄零的落葉,帶著一絲無助和哀傷。陶德的麵容俊美而蒼白,仿佛一尊精致的大理石雕像,靜靜地躺在那裏,胸口輕微的起伏顯示著他還殘存著一絲生機。房間內的空氣幾乎凝固,隻有偶爾傳來的木柴在壁爐中劈啪作響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死寂。然而,就在在場的人們準備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時,奇跡發生了。陶德的胸口突然微弱地起伏起來,他的心跳在沉寂之後再次響起。“陶德少爺……”安妮再次呼出聲來,但這次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喜悅。她的眼淚依舊掛在眼角,但已經不再是悲傷的流露,而是激動和希望的閃光。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陶德的身體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屬於這個世界的少年陶德的靈魂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來自遙遠藍星的靈魂。這個靈魂的主人,原本是藍星上的一位青年。巧合的是,他也叫陶德。在一次意外中,他的靈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穿越了無儘的虛空,最終在貴族少年的靈魂消逝之時,接手了這具軀體,也繼承了前身的記憶和情感。陶德的意識在一片混沌中掙紮,他感到自己的頭腦被無數的記憶碎片所充斥。有的片段是他熟悉的大學生活,圖書館的靜謐、足球場上的歡呼、實驗室的專注;而另一些則是完全陌生的,中世紀的城堡、修煉武技的艱辛、習得呼吸法的欣喜。這些記憶如同洪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少爺,您能從刺殺中死裏逃生,真是光明神的眷顧。”安妮的聲音充滿了感激。老管家巴特勒站在床的另一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行刺者不是一般刺客,而是來自地下世界鼎鼎大名的霍梅爾姐妹會。能從她們手下幸免,或許真的要感謝神眷。”陶德的頭痛讓他感到一陣眩暈,但他仍然努力集中精神,向站立在房間內的第三人發問。“霍梅爾姐妹會?”三人中尚未開口的是陶德的家庭教師魯迪,也是他的遠房表兄。魯迪的麵容中帶著學者的嚴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緩緩解釋道:“霍梅爾姐妹會是帝國境內除了光明教會以外,唯一掌握冥想法的組織。外界對這個組織所知甚少,隻知道其中能夠掌握冥想法的都是女士。”陶德從記憶裏得知,自己的前身一直在嚐試領悟光明教會傳授的冥想法,對於霍梅爾姐妹會這類異端有著本能的排斥。他皺了皺眉,繼續問道:“我對刺殺當時的記憶還有些模糊,刺客當時是如何繞過護衛傷到我的?”魯迪顯得有些犯難,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老管家巴特勒接過了話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霍梅爾姐妹會的資料在帝國內是禁忌,少有文字流傳。以我揣測,襲擊少爺的主謀應該精通以“隱身術”為招牌的卡呂普索冥想法,為首之人至少是一位晨曦祭司,很有可能是一位星輝祭司。要不然,難以做到施術讓刺客隱身在旅店裏,躲過護衛的排查。”“刺客做足了準備,他知道少爺您早已掌握了呼吸法,即便是出其不意,近身搏殺他也沒有勝算。”巴特勒繼續說道,“因此,刺客乾脆放棄了使用兵刃,直接對您釋放了‘夢境水晶’。”“夢境水晶?”陶德皺起眉頭。魯迪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銀質掛墜,遞到陶德麵前。掛墜造型古樸,中心鑲嵌著一顆深邃的紫水晶,水晶中流轉著如同夜空般幽深而神秘的光芒。“這正是‘夢境水晶’。”巴特勒解釋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我當年在老爺身邊服務時,曾見過這個東西。據說是精通娜烏西卡冥想法的女祭司,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將自己一生的精神力注入到這塊紫水晶之中而製成的。”陶德接過掛墜,仔細端詳著那顆紫水晶,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他仿佛能感受到水晶中蘊含的那股強大的精神力,正試圖與他建立某種聯係。“當‘夢境水晶’被激活時,”巴特勒繼續說道,“紫水晶會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形成一個漩渦狀的夢境門戶。任何被這光芒照耀到的人,都會被拉入一個由女祭司精神力構建的夢境世界。人的意識會被困在無儘的夢境中,無法逃脫,最終導致靈魂迷失,成為活死人。”“看來我這次能夠從夢境牢籠中掙脫出來,真的是神明護佑了。”陶德自我調侃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僅僅是神明保佑,沒有堅定的意誌和足夠的精神力,是難以從夢境中逃脫的。或許這場不幸反而會成為您的契機,使您的精神力量更上一層樓,成功掌握冥想法。”魯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欣慰。陶德心中暗自思量,原身的靈魂遠沒有這麽幸運,估計已經永遠淪為“夢境水晶”的囚徒;而自己,則因為這場意外穿越而來。他沉默片刻,眼神複雜:“先是原身的父親在邊境戰爭中罹難,緊接著原身也遭到霍梅爾姐妹會的暗殺。”他沉吟著,有一個疑問始終沒有說出口——敵人到底來自家族外部還是內部?陶德心底泛起了陣陣危機感。巴特勒開口道:“我們原定的計劃是迅速返回領地,料理子爵大人的後事,繼承領地和爵位。然而,現在的情況顯然比我們預計的要複雜。”年邁的管家每一個字都似乎經過深思熟慮,“刺殺事件表明,有人想要您的命,這意味著領地內可能也並不安全。”陶德皺了皺眉,他的目光在房間內掃過,最終停留在了那件掛墜上。他明白,現在不能慌亂,必須冷靜思考。“你們的建議是什麽?”陶德的聲音冷靜而堅決,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望向三人。“我們先返回羅訥城,將遇襲之事上報大區總督府和教會,請求增派人手防護,確保安全後再繼續上路?”魯迪提出了他的建議。魯迪的建議顯得謹慎而保守。但陶德絕非甘於被動防守之人。在重重壓力之下,這種挑戰反而激起了陶德迎難而上的激情。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把主動權重新奪回自己的手上。陶德沉吟片刻,問道:“從我昏迷到現在,是否隻有你們三人知道我已經蘇醒?”老管家的麵容嚴肅而忠誠:“陶德少爺,我可以向您保證,從您遭受刺殺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采取了最嚴密的措施。旅店的這一層被我們完全清空,沒有任何外人踏入。這間房間更是隻有我們三人進來過。門口是您的貼身護衛胡特在把守,他忠誠可靠,絕不會泄露半點風聲。”陶德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暗殺等同於開戰,這意味著我們現在正處於戰爭之中。”“在戰場上,我們不能被敵人牽著鼻子走,那樣隻會一步步陷入他們的陷阱。我們要按照自己的鼓點行進。”魯迪試探性地問道:“您的意思是?”陶德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首先,我們要給敵人製造一種假象,讓他們以為我依然昏迷不醒,生命垂危。這樣一來,他們的戒備之心自然會鬆懈。我們要大張旗鼓地行動起來,分批派遣信使,攜帶我‘病情’不斷惡化的消息,前往羅訥城,尋醫問藥。這消息要傳得沸沸揚揚,讓每一個酒館、每一條街道都充斥著關於我的流言蜚語。”“而我,”陶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扮作信使混在其中,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折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領地。”“等我回到領地,猶如魚兒躍入大海。我倒要瞧瞧,這些潛伏於暗處的宵小之徒,還有什麽能耐?”他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幾分自信與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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