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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管事們的臉色漸漸灰敗下來,冷汗都硬生生被嚇沒了。
趙瑾慢悠悠喝了口茶,掃了他們一眼:“如此,諸位應是對賬本沒異議了?”
管事們沒有說話,賬本明明白白,他們哪還敢有意見?
就是不知道這位主子要如何處置他們了。
俗話說法不責眾,他們站在這裡的人……也有七八個了,好歹是侯府多年的老人了,夫人還能真能將事做絕不成?
有幾個心思活絡的當即跪下,麵容沉痛語帶哭腔:“奴才有錯,是奴才豬油蒙了心,對不住夫人的信任,無論夫人如何處置奴才都絕無怨言,隻求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咱們偌大侯府……如今可就指著夫人支撐啊……”
說話的是齊掌櫃,他話一開口其他人紛紛在心裡罵奸猾,隨後也紛紛開腔,打起了感情牌,一個個就差指天發誓說自己痛改前非了。
趙瑾依舊淡淡看著他們,不發一言。
眾所周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信誰傻。
哭了半天倒是看著真情實感要痛改前非,實際行動卻半點沒有,還錢更是絕口不提,合著就主打一個痛哭流涕唄。
這是真覺得自己為侯府貢獻多年,有恃無恐?
——還是掏空侯府喂飽自己那種貢獻。
趙瑾眼神頗有些鄙夷。
管事們低著頭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眼神,隻是他們哭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趙瑾搭腔,皆有些尷尬,一時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頗有些無措。
“哭完了?”趙瑾見他們停下來,淡淡開口,“那到我說了……很簡單,你們是變賣房產也好,典當珠寶古董也罷,我不論你們怎樣籌錢,三日之內,吞了多少銀子,按著賬本、一分不少的、都給我完完整整吐出來!到底主仆一場,我實在不願在順天府大牢裡見到你們。”
這明晃晃的威脅之言叫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他們吞的東西不少都自己花用了,哪裡還還得回來?
就算還得回來,可他們已經過慣了富貴日子,若將大半數家產都交出去,他們要怎麼生活?
由奢入儉難。
見他們都犯了難,個個不情願,趙瑾冷笑一聲:“莫不是拿主子的東西拿慣了,一個個也將自己當成了主子不成?我不是在同你們商量,而是通知,今日叫你們來對賬,也不過是叫你們做個明白鬼!免得有人說本夫人苛責待下,冤枉了誰!”
她一番話下來,管事們臉色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也叫他們徹底清醒了過來——侯府是主子們的侯府,而不是他們侯府。
他們固然是侯府多年老人,可追根究底,那也是奴才!
主子願意放縱,那是主子仁慈,可若主子不願意了,他們就什麼都不是。
趙瑾自然知道這樣做會叫府裡有些老人們有些想法,可實在是這幾人貪心太過,她要接管侯府產業,就要殺雞儆猴,免得一個個都拿她當傻子糊弄。
王忠心有顧忌,對他們留有餘力,她可不是。
交待完了事,趙瑾就叫他們離開了,有幾個不死心的還想求饒,被侍衛提著出去了。
當然,他們回鋪子後才知道已經變天了——早在他們進侯府時,趙瑾就叫惜冬親自走了一趟,將自己之前看好的幾個人提拔上來,做了各鋪子的掌櫃,這幾個都是鋪子裡乾了許久的,熟知各種門道,做掌櫃一點也不顯得忙亂,連交接都省了。
因為時間緊的緣故,趙瑾挑的這幾個能力是有,不過品性如何還需要再觀察。
她要求也沒多高,水至清則無魚,隻要彆太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