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幾人不論心裡怎麼想,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敢作妖的,前車之鑒就在那擺著呢。
處理完了這樁事,天也黑了。
趙瑾看了看天色,道:“今日府中如何?”
心知她問的是什麼,惜春回道:“世子在養傷,今日已經能下地了,二公子和三公子在寧安院,大姑娘叫珍寶閣送了三套首飾進來,今兒正試戴呢。”
寧安院是裴承州的院子,這哥倆向來焦不離孟,有事沒事都要待一起。
趙瑾想了想,道:“世子既然傷好了,明日開始便去跪祠堂吧。”
先找點事給叉燒兒子,人太閒了就容易出幺蛾子。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謝謝叉燒兒子這些年的無作為了,作為地位穩固的侯府世子,他向來將侯府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連培養安插自己人都懶得安排,一心隻讀聖賢書不聞窗外事,所以一旦趙瑾想製住他時,簡直不要太容易。
“是。”
晚膳後,趙瑾洗漱沐浴完就睡了。
翌日早膳,照例三個孩子來正院陪她用膳,裴歡顏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母親今日發髻莊重,是要出門嗎?”
趙瑾點頭:“我今日要進宮一趟,你們在府裡乖乖的。”可彆招這惹那了。
“進宮?”裴歡顏愣了愣,“是……又出事了嗎?”
她兩眼睜得溜圓,顯然是被近日來接連不斷的事嚇著了。
趙瑾忙道:“沒事,隻是前些日子皇後娘娘時常關懷問詢,我今日進宮與娘娘說說話,免得她擔心。”
裴歡顏這才放心。
趙瑾餘光瞥見裴承允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很是莫名,不由道:“允哥兒可是有話要說?”
裴承允笑了一下:“母親從前很少進宮,兒子有些意外。”
那是原主的彆扭心理作祟。
趙瑾心道。
當今許皇後與趙瑾是表姐妹,她們的母親是親姐妹,原主與許皇後自幼一同長大,感情一度很好,隻是自從當年許皇後嫁給還是皇子的皇帝,後來又入主中宮後,原主就彆扭起來了。
她本就是愛慕虛榮的性子,嫁了個侯爺已經很不錯了,可誰想小姐妹比自己嫁的還要好,更成了要她低頭行禮的存在,她一個想不開,就心裡不平衡起來,可以說她後來變得更虛榮向往權勢與皇後的刺激有不少關係。
當然皇後本人很無辜,甚至都不知道原主有這麼複雜的心理曆程,原主大概也清楚,所以對皇後不至於嫉妒使壞,可心理上卻扭轉不過來,也漸漸變得不愛進宮了。
她左右逢源,使勁兒鑽營,卻總對皇後這個現成的金大腿視而不見。
倒是皇後總念著一起長大的情分,對這個妹妹關照幾分。
平陽侯死訊傳來後,皇後更是時常差人問詢關懷。
趙瑾不是原主,沒心理包袱,所以她決定抱緊皇後的大腿,以後不說在京城橫著走,起碼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她心下念頭微轉,麵對裴承允的疑惑,隻道:“從前隻是擔心給娘娘添麻煩,可經了事後才明白,到底還是自家姐妹靠得住,情分更斷不了。”
她話說得頗功利,卻叫裴承允放下了疑惑,若她一意說什麼姐妹情,他反而要更奇怪。
對著這個兒子,趙瑾素來是提著心說話的,生怕哪句不對被他拿了把柄,懷疑不是原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