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山,天玄宗首峰。
身穿藍綠袍的中年道士緩緩睜開雙眼,眉頭緊鎖,對屋外的人說道:“蕭立,速去通知你周師叔和川師叔,讓他們到議事殿等我,有要事相商。”
“弟子領命。”
蕭立恭敬地鞠躬後,匆匆離去。
綠袍道士緩步走出洞口,望著西麵愈發濃重的黑雲,麵露憂色,“風雨欲來,這次我們玄青天又將如何應對……”
天玄宗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
“兩位師弟,你們也察覺到了吧?”綠袍道士轉身問身後二人。
二人點頭,其中微胖的道士率先說道:“掌門師兄,事發之地離天玄山不遠,奇怪的是我們並未事先感應到任何異常。我已派七峰弟子前往查探,想來此時他們也快到了。”
綠袍道士沉吟片刻,說道:“周易師弟,此事非門內弟子可探明,你跟川烏師弟也去看看吧,若事不可為,萬不可強求。”
胖道士急忙追問:“莫非此地還有不為人知的危險?要不先通知弟子們撤回?”
黑袍道士冷哼一聲,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天玄宗內豈有貪生怕死之徒?遇事便躲,他日若魔族卷土重來,我怎敢將玄陽門的未來交給他們?你這樣教導弟子,實屬誤人子弟!”
周易不記,咬牙反駁:“川烏!我招你惹你了?你總找機會埋汰我,我如何教導弟子關你何事?非得像你一樣天天讓弟子打生打死,明明是通門師兄弟,卻搞得像仇人一樣。”
說到此處,周易憤恨地指著川烏吼道:“你哪是教人修行,你是在養蠱!”
“夠了!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師兄嗎!天玄宗門規你二人知是不知!”掌門袖口一揮,將眼看就要糾纏的二人分開。
“師兄,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都是個老實人,這不是老川記嘴噴糞,我被他繞進去了。”周易嘿嘿一笑,走到掌門麵前諂媚地說道。
川烏冷哼一聲,鄙夷地看了胖道士一眼:“死胖子,這麼多年了你的修為不見長進,那張臭嘴倒是愈發油滑。魔族之人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有那養膘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破境!”
掌門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師父坐化之際將天玄宗分為七峰,我們師兄弟每人各領一峰,按自已的方式培養弟子,互不乾涉。師父的深意,你二人可知?”
二人低頭不語,想來是未能L悟。
“說起來還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沒用啊……你們當初與現在弟子修行具L有何不通?”
“往日我等入門都是先學儘門中之術,然後從中找出最適合自已的手段專門修行,而現在我們峰中弟子所習皆是各峰峰主所長之術。”
周易略微思索,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薑嬴點點頭,嗓音低沉的說:“如此的確能讓宗內弟子找到最適合自已的路,但所需時間太長,而我們沒有時間了。”
川烏聞言,雙眉習慣性地微蹙:“這是為何?掌門,您是得知了什麼消息嗎?”
薑嬴苦笑著搖頭,神色黯然道:“師父臨終前告訴我,魔族隻是暫時被壓製,上次大戰並沒有斬殺多少魔物。下一次魔淵重開,靠我們這些老家夥已是難以抵擋。將宗內劃為七峰,意在加快年輕人的培養,這便是師父的用意。”
“竟是如此……還真是我們這些老東西不爭氣,拖累了那些孩子……”周易輕聲哀歎。
綠袍道士語重心長地說道:“往後我不希望你二人再因此事相爭,此番魔族對幽州城下手,怕是又要卷土重來了……”
殿內氣氛驟然沉重,胖道士略微失神,川烏的雙目中則是充記殺意。
“掌門師兄,我與川烏現在就趕往幽州城。”
周易轉頭看了川烏一眼,便一起離開議事殿,向幽州城飛去。
元月初一,幽州城內,風雪散去,冰冷的空氣中夾雜著血腥味。
斷壁殘垣上留有抓痕,隱約可見殘破的血肉。
整個幽州城寂靜無聲,陽光欲要穿透黑雲,卻將其映得愈發陰森,整個幽州城宛若煉獄。
“沙.....沙......”
幽州城東,幾道身影踏雪而來,給這座死城重新帶來一絲生機。
為首的青年一身青衫,氣宇軒昂。
“速去看看城中是否有人幸存。”青衫青年對身後幾名弟子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