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請她們換一間病房,這間病房在走廊西邊,新病房換到走廊最東。
室內陳設的位置也不一樣。
江夏視線失焦,眼前蒙著一片血色,死亡的,不祥的,看不太清楚具體事物。
也快遺忘陸靳霆以前的樣子,但他絕非這樣,她也不是。
從陸靳霆窮追不舍來冰島,孩子公開化的那刻,她心態出了問題,急躁昏腦想假死,徹底擺脫陸家,結果被順手推舟玩弄一圈,孩子沒了。
她陷入崩塌,心境崩塌。
她恨陸靳霆,也恨自己,總忍不住想,或許她如陸靳霆所講,安分一點,乖巧一點,不管是翡翠公館時脫離陸家,還是冰島每一次陸靳霆詢問。
她選擇另一個答案,孩子都能保住,也不會總牽連他人。
可又不想屈服,撕扯到最後,她隻想跟魔鬼同歸於儘。
現在陸靳霆被她一刀刺入心臟,她是不是也該去贖罪。
江夏問,“報警了嗎?”
白瑛推她躺下,乾燥柔軟的織物包裹到江夏下巴。
白瑛撇開她發絲,摸她的臉,“蕭達沒報,我爸也沒行動,醫生護士亂中有序,那瘋子早有準備,江夏你不用有負罪感,就當報仇,出氣。”
她越說越順暢,餘光瞥見遲來的白逸仙,腦中靈光火花帶閃電。
“這一刀他就算不死,也去半條命,不在ICU躺十天半個月,醫生絕對不會放他出來。江夏,現在仇報了,醫院正亂,我帶你走吧。我們不回國,去新西蘭,去瑞典,流浪到月球我也陪著你。”
江夏懵懵地,早有準備,去半條命。
“算計……”她遲遲反應過來。“還是算計。”
江夏心臟驚悸停跳,是三九隆冬,結結實實凍結骨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