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種能將藥草的藥性加強百十倍,連瘟疫那樣的不治之症都治好的藥材,他自然是拿不出來的。
薛神醫想的自然是回去給江棠棠寫信,將安陽伯的情況告知於她,找她要藥。
安陽伯並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早聽說薛神醫醫術高明,連瘟疫也能治好,隻以為他不但能治瘟疫,也能治這樣的不治之症。
他懇求道:“薛神醫,我有個不情之請……我的病,能不能幫我保密,除了外人,也彆告訴我閨女……”毣趣閱
薛神醫為難道:“我這裡差幾種藥材,要不讓皇上想辦法,我隻怕是沒辦法治好伯爺的病。”
安陽伯覺得臉火辣辣的,一想到女兒知道他得了這樣的病,對他的看法,他就懊悔……
早知道,他就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把火燒了自己,不應該存了奢望,請薛神醫過來給她看診。
薛神醫明白他心裡的想法。他是沒有兒女,他要是有兒女,得了這樣的病,也羞於讓晚輩知道。
他不知道安陽伯如何惹上這樣的病,但不為彆的,就為他幾個徒弟,也不會讓這樣的醜事走漏風聲。
他道:“伯爺放心,我請皇上幫忙尋藥的時候,不會提起伯爺。隻要伯爺這邊,把關好手下人口風就好。”
安陽伯鬆了一口氣,給薛神醫道謝,“讓神醫費心了,我手下都是信得過之人。”
薛神醫沒再逾越,多言他的家務事。為了謹慎起見,他沒開方子,讓他在外麵抓藥,而是回了藥坊,親手配了藥,讓藥童交給安陽伯的小廝。
安陽伯吃了薛神醫開的藥後,身上瘙癢的症狀減輕了許多。終於又振作起來,派人去追查害他犯病的人。
其實自從江棠棠和陸時晏雄霸一方後,他就十分的小心,就怕有人為了對付他女兒,從他這裡下手。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小心,當時能在蕭曄的眼皮子底下保全自己。
最後跟陸時晏派去的人接上頭,順利來到嶺南,之後又躲到了寶島上。
可這次,他實在是沒想到……
那人,居然也會來算計他。
安陽伯想著自己真心憐惜她,她卻不知與誰勾結,惹來一身臟病來害自己,臉上一片冰冷。
他冷著臉,看著心腹道:“找到人了嗎?”
心腹跪在地上,“已經找到了,按著侯爺的吩咐,沒有抓人,隻暗中盯著她,看她和誰接觸。”
安陽伯頷首,“去吧!仔細盯著,務必將那背後之人找出來。”
心戶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若她早已是對方的棄子,與她斷了聯係,那怎麼辦?”
安陽伯冷聲道:“那就將人帶回來,嚴刑拷問,不必有所顧忌。”
心腹領命而去,等出門後,到底還是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本來以為他家伯爺總算能放下夫人,找知心的人度過餘生,沒想到卻是遭了人家的算計。
過了這次,他家侯爺之後不會再輕易讓人靠近他了。
*
“侯爺,你猜得不錯,那江氏確實沒將皇上一行人處死。她將人押送去了嶺南,之後又換了一批人押送出海。他們的船快,出海後去了哪裡,我們就查不到了。”
夏城,一隱蔽的宅院中,一個黑衣人弓著身子道:“那江氏最是假仁假義,以前為了仁善之名,讓大周的皇子去乾苦活,這次多半也是一個打算,等得了個好名聲後,再將人想辦法弄死。”
黑衣人口中的侯爺,也就是高鑒督。
他原本隻是戶部尚書,不過在她女兒嫁給大皇子當皇妃後,又陰差陽錯地救了當時的西戎皇帝一命後,就被封為了宣平侯。
如今西戎沒了,他這個宣平侯自然也沒了。
不過他費儘心力,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自是不甘心就此算了。
他皺著眉,看向一旁的心腹道:“德全,你認為呢?也認為江氏是為了好名聲?”
顧德全道:“侯爺,屬下不這麼認為。那江氏若是為了好名聲,定然會大肆宣揚,但她不但沒有,反而故意讓大家誤會,她將皇上太子等人都殺了。她這麼做,必然有她的深意。”
高鑒督道:“那你認為,她這麼做的深意是什麼?”
顧德全告罪道:“侯爺,屬下也不知。”
高鑒督沒去管顧德全,而是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地轉起了圈。
但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江棠棠為何要如此做。
實在是,江棠棠的行為處處與常人不同,讓他無法按常人的思維去思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