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漓歌撫摸著木匣子,“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在今天走到那一步。
”
這是她絕地反擊的一張底牌,今天是老爺子的壽宴,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宮漓歌沒打算隨意爆出來。
“聽說你很在意那個老爺子?我還以為你應該恨透了齊家人才是。
”
“他不同,齊爺爺是真心待我。
”宮漓歌輕輕道。
景旌戟發現宮漓歌的身上就像是長著密密麻麻的尖刺,一提到齊家的人她就會用尖刺將自己全副武裝包裹起來,但提到容宴還有她在意的人,她就變成了溫柔的模樣。
“本來我還想要搞點事情,既然你不想鬨事,那就算了。
”景旌戟覺得可惜,本來這麼大的一個爆點,有可能今晚爆不出來,如鯁在喉,對於強迫症患者很難受。
宮漓歌隻是靜靜的觀看,沒有去打掃這一切的意思。
價格破億,齊霜見自己的父母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她開始緊張起來,“媽,我們還要繼續嗎?”
“現在已經不能停了。
”趙月滿臉嚴肅,如今她們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早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可是接下來的價格越來越高,我們家沒辦法承受。
”
“承受不了也要承。
”趙月眼裡一片堅定,這幅畫絕對不能落入彆人之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價格再高她們都隻能認了!反正她們還有一條退路。
已經入夏,夏日的夜晚,就連風都帶著一絲暖意,六月的天氣,還不算太過炎熱。
早蟬在遠處的樹乾叫了一聲,打破這份寧靜。
齊燁渾渾噩噩走出大廳,他輸得一塌糊塗。
他想到了那年,也是這樣的盛夏,他和家人去鄉下的彆墅避暑,那天風很輕,他騎著單車行駛在鄉下茂密的林蔭道下。
夏蟬不知疲倦在兩旁的樹上嘶聲力竭叫著,那是一段碎石下坡小路,自行車不受控製滑,他跌在河裡,頭破了一條口子。
“你沒事吧?”
他永遠都記得,那甜美的聲音,乾淨如山澗清泉的眸子。
他就這麼撞入她的眼裡,從此開始了兩人的糾葛。
宮漓歌很漂亮,他第一眼就知道了,後來她慢慢傾心自己,開始圍繞自己,對自己噓寒問暖,做了自己的小尾巴。
他從學生時代邁入社會,開始會覺得她幼稚,對她的關心也越來越少,她十條信息回複一條,也就一個“好的”,或者“哦”。
從什麼時候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她從來沒有抱怨過這些,仍舊會因為自己隨便提的一句想吃叉燒包跑遍整個a市。
自己習慣了她的好,也安然的享受著她的溫柔,直到夏淺語的出現。
夏淺語和她不同,宮漓歌表麵乾淨,其實內心更單純;夏淺語表麵乾淨,實則玩得開。
是不是藥物控製已經不重要了,在自己潛意識中宮漓歌就是無趣的小女生,自然不比花樣百出又懂得撩撥男人的夏淺語好。
自己貪戀夏淺語的身體,還自我洗腦心裡愛的人是宮漓歌,他的心永遠是屬於她的。
他狂妄自大,又自欺欺人,也許在那個盛夏溫暖的大哥哥早就在世俗的變遷中成了一個滿身汙穢的成年男人,變成了她討厭的樣子還絲毫不知。
宮漓歌仍舊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姑娘,隻不過在看到自己和夏淺語苟且以後,那個小姑娘也消失了。
“燁哥哥,我等你,等你長大了娶我。
”
齊燁恍然朝著身後看去,過去那個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微笑的小丫頭早就不見了,隻有自己的影子如影隨形。
分明是夏日,齊燁的心猶如置身冰窖,他到現在才明白,當年那個小丫頭被他親手給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