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蘇醒(1 / 2)







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屹立在一片棚房之中,與四麵透風的棚房相比,這茅草屋算是較好的,地上鋪著曬乾的茅草,來此充當床鋪,一名青年躺在上麵。

劉然病的很嚴重,連日的作戰留下的傷口,被雨水侵入令他的身體虛弱至極,渾身滾燙,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高燒帶來的疼痛,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劉然陷入昏迷的時候,一名青年手端湯藥,俯身伸出胳膊挽著半昏迷劉然的頭顱,手裏拿著苦澀的湯藥,一勺一勺舀在他嘴裏,預防他嗆到。

一碗藥並不多,不多時便喝完了。

將劉然重新躺平,張平亮又將自己衣物覆蓋在劉然身上,以做保暖之用,又想了想把茅草覆蓋在上麵。

做好之後,張平亮這才有空閒看著劉然的神情,見劉然那本黝黑的臉龐,此刻卻因疼痛而眉頭緊鎖,但卻始終不哼出聲,張平亮有些敬重又有些無奈。

自戰爭結束已有三日,梁護被人帶走,劉然昏迷不醒整整三日不醒,接連失去兩位主心骨的張平亮,此刻隻覺得非常無助,就連隨行軍醫也隻能處理完傷口,給予幾碗湯藥,剩下的全靠劉然本人。

張平亮將有些乾了的破布,從劉然額頭上揭下,過水擰緊,再度敷上去,又將軍中賞賜的炭火點燃,張平亮才低聲道:“然哥,你一定要好起來。”

點燃的炭火在狹小的茅草屋內,帶起悶熱的溫度,令劉然汗珠不斷湧出,身體又黏又熱。

陷而入昏迷的劉然,耳邊充斥著各種雜音,大腦一片混濁,時不時夢到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有戰場廝殺的喊叫,亦有潔白的病房,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也有頭紮襥頭的宋代軍醫,種種錯亂的夢境,令他倍感疲勞。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劉然的夢境消散,耳邊唯有沉重的呼嚕聲,醒來的劉然,有些艱難的轉頭,看到睡得深沉的張平亮,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看到那熟悉的臉龐,卻又忍不住笑了笑。

劉然的動作,令睡著的張平亮頓時驚醒,當看到劉然醒來,頓時熱淚忍不住掉落,顧不上擦拭,又喜又急道:“然哥,然哥你醒了!”

聽著張平亮那因興奮而破音的嗓音,劉然笑了笑道:“我昏迷的時候,有勞你了,平亮。”

張平亮連忙搖頭道:“不勞煩不勞煩,我就是給你喂藥,隻要然哥你醒了就好,”說到最後,再度帶著抽泣聲“我怕你醒不過來了,然哥!”

劉然麵帶微笑虛弱道:“若非你的鼾聲,我怕是真醒不來了。”

聽到此處,張平亮撓了撓頭道:“我這鼾聲,還待有這作用。”

待安撫好激動的張平亮,劉然才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日,”張平亮後怕道:“然哥,你昏迷了整整四日,軍醫都說你可能醒不過來了。”

劉然點了點頭,昏迷了四日,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本以為僅有一兩日,卻昏迷了四日。

望著昏暗狹小的茅草屋,劉然朝張平亮問道:“我昏迷的這幾日,發生了何事,梁護又待如何?此地又是何處?”

“這是收容傷員的臨時營地,然哥你本與其餘傷員一同在搭建的棚房處,但那種家的人出言,這才讓你獨住此處,”張平亮又道:“梁隊長他被人帶走了。”

劉然咳了幾聲,點了點頭。

張平亮聲音有些低沉道:“然哥,曹鳴死了,他就死在我眼前,被流矢穿過咽喉,但他並未立即死去,而是在那不斷的撲騰,最後死的時候,手裏抓著地上的石塊,雙手的血肉都被磨出白骨!”

劉然幽幽一歎道:“這便是戰場,不知何處飛出一道流矢,便會取人性命。”

他記的在出征之前,曹鳴還歡快的述說,將妻兒帶來的美好日子,但卻就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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