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狩獵(1 / 2)







範達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當聽到辛興宗要見自己,劉然知道此事成了,手下士卒整日操練,他看在眼裏,就連他自身受限於口糧不足,一日操練,又乏又困,夜裏鼾聲如雷,他知道若是再如此,操練非但不能如願,反倒會適得其反。

就算撐過半月後的查閱,到時也會傷兵滿員,那時士氣又怎可用,戰爭的殘酷,曆曆在目,劉然所需的並非殘軍,這河湟地處熙河邊境,遲早會和西夏交戰,他所能依靠的便是自身與麾下士卒。

自古以來,精銳所花費的物資,便是普通士卒的十倍有餘,然而就連平日口糧都略顯不足的弓箭手,豈能有此待遇。

糧食問題懸在頭上,眾人心知肚明,卻無任何辦法,朝廷賞賜肉食,儘被辛興宗等人扣押享受,想從他們手中取糧,不亞於虎口拔牙。

因此,劉然將目光投向這遼闊的河湟,河湟乃是壟右之地,富庶豐腴,兼唐末失其地,百年以來樹木蔥鬱,實為天然涉獵場所。

儘管如此,軍中有法,弓箭手不可擅離職守,若是私自出行,以逃亡法處置。

劉然知曉想要外出涉獵,唯有過了辛興宗那一關才可,故令手下士卒將賞賜錢財,連同自己那一份,儘數上交範都頭。

由都頭範達去遊說,如今順利得到見麵的機會,也讓劉然稍有振奮。

夏日可畏,湟州猶如蒸籠一般,辛興宗坐在椅子上,辛興宗依舊手捧左傳,在他身後兩名侍女,手持蒲扇不斷搖擺,扇出陣陣涼風。

鄭科則手上拿著肉乾,也不避諱辛興宗,一直往嘴裏送,無戰事時,鄭科唯有酒肉做消遣。

直至有人稟報,鄭科才停下手中動作,朝門外望去。

一進屋內,劉然便看到鄭科與辛興宗,低頭拱手道:“標下見過辛寨主,見過鄭指揮。”

辛興宗收起左傳,朝劉然饒有興致道:“狩獵皮毛可是你的主意?”

劉然拱手道:“正是標下的主意。”

當聽見劉然的話,辛興宗動心了,湟州地勢平坦,銜接青唐,更有成片山脈,飛禽走獸數不勝數,在這塞外之地,皮毛尚且不值錢,若是運送中原,皮毛價值可達百倍,辛興宗如何不知。

湟州盛產麝與翠鳥,更是其中佼佼者,翠鳥羽色翡赤而青,王公之家婦人,頗為熱衷,其羽可值千金。

昔日哲宗時,翠鳥之羽告急,朝廷下令官員禁止買賣,立法甚嚴,禁中若犯,罰祿三月,無一人敢犯。

而今宋帝佶繼位十多年,朝廷上下大興奢侈之風,翠鳥之羽,有價無市。

就算劉然不說,辛興宗也動過心思,令手下士卒狩獵皮毛,走私中原,可獲利百倍有餘。

辛興宗朝劉然詢問道:“為何選在此時?”

劉然沒有隱瞞道:“軍中操練艱辛,食不果腹,標下身為軍使,便想到前去為辛寨主狩獵皮毛,也可得一肉食。”

聽著劉然實誠的話,辛興宗很是滿意,軍中有法,弓箭手不可隨意動遷,但出身將門的他,對於軍法也無太大敬意,他隻在乎自己切身利益,狩獵皮毛之事若成,他將一本萬利,沒有反對的理由,卻並未立即說話,而是拿起左傳故作姿態的看了起來,將劉然晾在一邊。

被晾在一邊的劉然,臉色如常,低著頭看著崎嶇不平的地麵,篤定辛興宗會答應,此事是雙贏之策,辛興宗獲取皮毛,獲利百倍,他們可得邊角料,有一口肉。

但範都頭可沒如此平靜,見辛興宗不說話,頓時變得戰戰栗栗,汗水不斷從腦門湧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