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 結義(1 / 2)







酒入喉,微醺已起。

劉然和張俊,此刻倒是極為投緣,二者皆為十六招刺弓箭手,又同為幼年喪父,在這冰天雪地裏,借著酒意相談甚歡。

史書上記載,張俊少孤事母孝,謹祖母田氏夫人器之謂其母日“是兒必興吾門”。既壯負氣節,善騎射,裏豪不能拙。這名日後被視為奸臣的將領,在年少時期對母親極為孝順,並且為人也頗講義氣,並且不畏強權,隻是多年軍旅,讓他此刻也變得圓滑了起來,麵對強權也能夠裝作視而不見。然而這些時日,見劉然的所作作為,令他不禁想起昔日的自己。

那時的他,也是這般意氣風發,武藝高強,鄉豪蠻橫,他也會挺身而出打抱不平。而後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副圓滑的模樣,張俊看著微醺的劉然,不由想起自己的往事。十六歲的他,因家裏貧困無以為繼,為了讓幼弟還有母親,能夠不再被窮困而擾,自己便招刺三陽弓的弓箭手。

隻是到了軍中,並非僅僅依靠一身武藝就足夠的。他以十六歲的年紀,隨軍從廬州兵討南蠻,跨越了大半個宋國,從西北到了炎熱的南方,為了能夠晉升,一直勇猛無比,所戰皆為先登,但換來的是什麽呢,功勞被奪取,僅僅隻是這樣便也罷了。

那時的他,敢於為同袍挺身而出,被整頓的頗為淒慘,在酷熱的南方,他在六月天被困在烈日之下,熬了足足兩天,被他仗言出身的同袍則在做什麽呢,跪在都頭麵前,祈求饒他自己一次。最後所有罪名都自己擔任,非但沒有因功晉升,反而差點死於酷暑,若非他身子骨強悍,熬了過來,今日何來的張都頭,想到這裏,張俊搖了搖頭。

似乎此後的他,就不再仗義挺身,不過他並不後悔,若不這般,那就無今日的他了。隻要他獲得了權柄,隻要一句話,就能讓昔日齷齪的都頭,跪在自己麵前瑟瑟發抖,也隻要一句話,那名同袍被剝奪的撫恤金,就能回來,而不是以逃亡的身份死去。

雖是如此,張俊眼裏反而愈發欣賞劉然,此刻他隻覺得看著劉然,好似在看著昔日的自己一般,那個敢於挺身而出的自己。不過他知道,僅僅是現在的劉然,他最終也會變成和自己一樣,臣服強權之下。

張俊拿著手中酒碗,大笑一聲,“勉之,乾了。”

喝的有些微醺的劉然,也大笑道:“伯英兄,乾了。”

說罷,二人將滿滿的一碗酒,全部一飲而儘。

見到彼此都乾了,二人不禁相視一笑,隨後張俊起身又為劉然倒了滿滿一碗酒,也為自己倒了滿滿一碗。他對著劉然,又好似對著昔日的自己,道了一句乾了,又將這滿滿的酒碗,一口喝了。

看著張俊這般,劉然也不怯場,雙手捧著酒碗,也全部喝了。

因二人喝的太快,這黃酒之中雜醇頗多,後勁反而十足。此刻的兩人,各自都酒意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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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一把摟住劉然的肩膀,笑道:“勉之,你我二人結拜可好!”

聞言,略有醉意的劉然,腦子一清,他看著酒意上頭的張俊,有些疑惑道:“結拜?”

“結拜,”張俊露出與平日沉穩不同的一麵,哈哈大笑道:“劉勉之,你我二人就在這小屋之中,結為兄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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