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腳麻了(2 / 2)

月下傾 逐一 1612 字 6小時前






應疏月聞言,先行離開了屋,坐在竹榻上,看著托盤裏兩碗簡單的麵,上麵蓋著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邊緣浮著幾片青菜葉子。

她把麵端出來,一碗放到對座前,一碗放在自己跟前。片刻,紀寒舟出來,看她還沒有動筷,“你再不吃該涼了。”

“不急。”

應疏月見他從自己身旁走過,就坐對麵,執箸挑動碗裏的麵吃了一口,她方才開始動筷。

細長的麵絲入口爽滑,還融合了青菜和煎蛋的香味,竟是比老妖怪做的饅頭大餅要對胃口。三兩下吃完後她抬眸,一雙鬱黑斜長的瑞鳳眼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臉上並無半點表情,就是顯得有點呆,她快速眨動幾下眼睫,甕聲道:“你看我做甚?”

紀寒舟撤目不及,對上她一雙清泉般的杏眸,支吾道:“你……脫了我衣服?”

咳——咳——

這人說的什麽啊!什麽脫衣服?應疏月連忙低頭,抬手掩麵,羞怯不已。

沒錯,她確實脫了,但那不是為了給他療傷嗎,再說自己可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這種事大家心裏明了就行,他如今這麽問是什麽意思,該不會要讓她負責吧?

“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紀寒舟又問。

“沒。”應疏月暗自舒了口氣,坐正身子,說:“是我脫的,所以……你想怎樣?”

“那我衣服裏的東西呢?”

啊?他衣服裏有什麽東西?當時隔著簾子一股腦褪去他衣裳,哪裏見過什麽東西,“許是掉哪裏了,我沒見著。”

“不可能,衣服既是你脫的,不可能沒看見!”

這人果真有病,都說沒見著了,該不會是想訛她吧?應疏月轉念一想,她有什麽值得訛的,或許真有什麽是她遺漏了的,道:“你穿來的衣裳都給扔西間雜物堆裏,自己去找找。”說完,她將碗筷收進托盤,端上離開。

紀寒舟跟了上去,出了大門轉身去了所謂的西間。時已日沉,無窗的屋子裏陰冷昏暗,打量好一陣,才瞧見一堆黑乎乎的衣裳隱在雜物堆裏。他走過去,好一陣翻找,才從凝結成冰的亂衣裏摸出半塊血紅色玉玦。

紀寒舟把它放置掌心,細細摩挲。這是他父親送他的三歲生辰禮,玉玦原本應是近環狀之物,但他手裏僅有一半。

據紀寒舟父親紀元所言,紀寒舟三歲前昔,紀元從殤南平亂回來,路上遇伏,不慎受傷,幸得精通醫術的應家夫人相救。紀元見她當時身懷六甲,為表謝意,便將身上唯一有價值的玉玦一分為二,一半送給應家夫人肚裏的孩子,一半帶回來作自家幺兒生辰禮。

\\\"找到了嗎?“

一道清麗的嗓音自身後傳來,紀寒舟忙將掌心半塊玉玦揣進懷裏。轉身抬眸,看到應疏月肩上背個小竹簍,手裏拎起把小鋤頭,逆光站在門邊上,屋外餘光勾勒出她高綰的雲髻、纖薄的肩頸,仿若攜光而來。

紀寒舟腦海浮現出起一場大家閨秀要下地乾活的情景:青絲一絲不苟高高盤起,身著輕紗羅裙的姑娘在田間、在廚房……等等,在廚房?廚房不得被她燒了!

誰家會乾活的姑娘連飯都不會做?

咦!詭異得很,紀寒舟趕緊抖落這些瘮人的聯想,說道:“找到了。”

應疏月見他傻傻盯自己離魂的模樣,想他是不是重傷後落下了什麽後遺症,不禁有點同情,“你今晚就在剛才那屋歇息,對門那間是師父的屋子,千萬不能動他東西。”

“那你呢?”紀寒舟站起來,問她。

應疏月看著墨如雪雅致清逸的長衫被他穿出一股病秧子味,實在辣眼睛。突然想,那老妖怪若是這樣病懨懨的模樣得多好笑,她憋笑片刻,拽著紀寒舟袖子帶他出來,指著屋後高不見頂的山,說:“我得去給你采藥,”說著又從懷裏掏出個赭紅色瓷瓶遞給紀寒舟,“這藥你睡前服下一顆。”

落日餘暉散儘,紀寒舟感覺周身寒意漸濃,他接過藥瓶,小小瓶子握入掌心,溫熱感覺自掌心逐漸蔓延至心間。

“我有一個問題。”紀寒舟道。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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