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兩銀子(1 / 2)

月下傾 逐一 1396 字 3小時前






西山鎮。

往日裏就不熱鬨的街市在雪季冷清又安靜,一眼貫穿的長街旁茶旌酒旗隨風搖晃,街上不見一個人影。即便如此,紀寒舟還是高興的,在那人跡罕至的深山待十幾日,人都要發黴了,這一高興就忘了他那雙走了幾個時辰山路,幾欲報廢的腿。

\\\"聚福居。“

“什麽聚福居?”應疏月聽他腳步頓了下來,回頭看去。紀寒舟站立一家店門前,直勾勾盯著門匾上“聚福居”三個字,一看就是吃飯的地。

“你餓了?”應疏月問他。

紀寒舟垂眸,一把大鎖閂在門上。餓又能怎樣?他移步走開,\\\"不餓。“

“那就好。”

一句淡如涼水的“那就好”狠狠扇了紀寒舟一巴掌,在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麵前裝什麽清高,找虐!

路過好幾家歇業的鋪子,應疏月在一家裁縫鋪門前停了下來,她一隻腳剛邁進裁縫店的門檻,一個麵目和善,裹著襖子的婦人就從櫃台後起來,問:

“月姑娘,可是要做身羅裙?”

應疏月微微掛笑,道:“王嬸,你家有做好的成衣嗎?要厚的。”

王嬸是西州軍營的軍婦,娘家幾代都做布匹裁縫行當,她本是富商小姐,嫁給軍中參將後隨夫來了這偏遠地界,因不喜歡軍中乏味生活,才來這鎮上開了家服飾鋪子,打小耳濡目染的裁衣手藝深得這一帶老少盛評。

這些事都是以前應疏月來她店裏做衣裳時,她自己嘮叨的。一來二去,關係漸漸熟絡,應疏月對她也是以禮待之。

“姑娘和墨仙師不是常年都穿春衫的嗎,怎的要穿厚裳了?”王嬸問。

“不是我和師父,是他。”應疏月指向門外攏袖佇立的紀寒舟。

王嬸順她手指看過去,一個俊逸如玉,眉目如畫的少年郎墨發鬆鬆挽起,一身青衫立在門外,時不時還會咳嗽兩聲。

“你怎麽不進來,”應疏月見他還杵在那裏,回頭一把拉他進鋪子裏,“你不是怕冷嗎?我讓王嬸給你做身厚點的衣裳。”

王嬸見他柔柔弱弱又一臉怯生生的模樣,說:“這位小公子一看就身體不好,這麽冷的天就不要穿得如此單薄,疏月姑娘人家是打小苦修的好體質,雪天也隻穿這輕紗羅裙,咱可不能跟她比。”

王嬸說完興衝衝跑去裏間,不一會兒抱著件墨色毛領大氅出來,笑盈盈道:“雪前我去潯州探望娘家人,母親送了我一匹料子帶回來,說是今年新出的,京都的布行都搶著要呢!我家那漢和兩個兒子都在西州大營,粗皮糙肉穿不得什麽好,就一直放著。

前不久聽我當家的從京述職回來,說雲州的紀大將軍要帶著他家小公子來西州履任,我想人大戶人家的孩子哪裏受得住這邊境苦寒,就用我家小子獵得的一隻黑狐皮做領裁了一身厚氅,預備送與那紀小公子。身量是按我家小子的,看你們這些男娃子年紀相仿,應是合身的。”

說著她臉上綻開一條條深深淺淺的笑紋,抱著衣裳走到紀寒舟麵前,又道:“我看你這個兒跟我家小子差不多,我家那小子快十七了,生得也像你這般眉清目秀,嘿嘿。嬸先將這件賣與你,回頭我再重新裁一身送那紀小公子。”

應疏月聽她一通說下來,心道:“她這既想賺她的錢又想賣那什麽紀公子的人情,可真是會過日子得很。”

“就它吧,多少銀子?”應疏月問。

王嬸一聽是應疏月付銀子,輕輕把她拉到一邊悄聲說:“閨女,你也算是嬸看著長大的,有句話嬸得跟你說說,這小夥子生得雖好,但是看他這身體……怕也給不了你幸福,”王嬸搖了搖頭,“你怎麽能現在就給他花銀子呢?你看你老大不小了,又沒有父母幫著操持婚事,自己要會打算才行!”

應疏月今年十六,早已過及笄年華,平日都是和她師父墨如雪一同生活,墨如雪除了教她練功練琴,讓她跑腿,沒有跟她說過這些男男女女的事,好在她屋裏存放著不少書簡供她翻看,其中不乏一些婚嫁禮儀,世俗情愛的話本。她了解王嬸話裏的意思,這是把他們當成了那種曖昧的關係了,頓時就覺臉微熱,她立馬撫平心中升起的一絲悸動,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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