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淵源(1 / 2)

月下傾 逐一 1435 字 3小時前






“兩年五個月多一天。”紀寒舟未想一瞬,脫口而出。

倒是應疏月,被他這乾淨利落的回答噎了好半天,他怎麽算的,明明不過月餘!

她當即反駁:“不對。若要算來,你我不過相處了幾天。”

“若要算來,你還未出生就是與我命運相絆的人。”紀寒舟如玉溫醇的嗓音裏夾雜著些許感慨,說完,他輕抿了下唇角,安靜地坐在榻上,像一灘無風光顧的湖泊,可他那雙深邃瞳底,卻翻湧出掩不住的驚濤駭浪,仿若是要將過去種種從眼眶裏推出來。

應疏月不解他話中意味,隻當他是言語討巧,車廂內一時寂然無聲,後又聽紀寒舟苦笑道:“原來我這一生都逃不過諷刺二字!”說著,他仰身靠躺到軟榻上,順手拉過手邊那件狐氅蓋至胸前。

良久,他自言:“就拿身上這件氅衣來說,本應是我和父親去西州後由人贈送得來,結果呢,它卻是你花錢買來,親手穿到我身上的。而我父親……他終是沒能去西州!”

應疏月聞言,目光落在那件黑氅上,暗想:“他竟還留著那件衣裳麽?還就這麽一直放在身邊!”

“我不止一次嘲笑過‘那應家女如此短命,注定是與我紀家無緣’的人。如今怎樣?我陷進去多年,她卻觸不到我半點心意!”他說著啞笑一聲,狹長深眸裏泛起粼粼星光,與他眉梢眼角那顆鮮紅的桃花痣相交相映,讓人看起來就覺嬌弱惹人。

應疏月也曾覺得“嬌弱”兩字用在一個俊美的男子身上實在違和,可眼前這人,自重傷躺在她床上那天起,就總讓她在心底某處為之生出憐惜之感,是以,在她看來,他一直都是“病嬌嬌”的模樣。

似因他的感慨話語而動容,應疏月拉過一張矮凳坐到他旁邊,矚視著他道:“我不知道怎樣去理解你的‘心意’,但我感覺,你於我而言確有他人不能及的特別。”

紀寒舟聽她一語,失落的神態裏又燃起那股隻對她散發的溫情,他正要趴過來拉她的手,被她製止了。

她沉然道:“你雖是特別的,但是,我給不了你對等的東西。在落塵殿中你也看見了,我不過是個已經死了的人,一個死了的人能有什麽?”

紀寒舟冷歎:“誰又不是呢?”

“說到此,我有個疑問。”應疏月把手肘支在榻沿,掌心托腮,等待紀寒舟回應。

“你說。”

“你剛才說的應家女與你紀家無緣是怎麽一回事?”應疏月問。

紀寒舟沒立即答她的話,而是從榻上起身,拾起掉落的夜明珠,打開雕花門扇,朝外麵喊了聲“南渢,回府”。又將車門關上,轉身挪步至衣櫃下的角落裏,屈膝蹲下,晃著手中明亮的夜明珠在櫃腳尋索,不多時,他從矮幾下撿起一個兩掌大小的木匣,應疏月一看,便知道是剛才砸在她額角上那個。

南渢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紀寒舟從應疏月身後經過時,車架緩緩向前起行,紀寒舟歪了兩步才坐到榻上,他把木匣放置應疏月麵前,“你來打開。”

“我?”應疏月抬手指向自己,有些疑惑。

紀寒舟凝視她清泉般雙眸,點頭。應疏月遲疑片刻,手放在木匣上許久未動,不知道這人又會拿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為了避免像剛才那樣,她特地側開臉後,才慢慢掀起蓋子。

預料外,這次木匣裏並沒有蹦出什麽來,她扭臉回去,看見了盒子裏的東西,隻是這東西……怎麽還挺眼熟的,這不是她記事起就戴在身上的半塊赤紅玉玦嗎?

“這是……我的?”她一臉懵然地看著紀寒舟。

“我的。”紀寒舟柔聲。

應疏月有些不可置信,她忽然想起什麽,抬手撫上頸部,自己那塊一直隨身攜帶。

隻是相像罷了!

她解開係鬥篷的緞帶,從衣襟裏摸出半塊與木匣裏形狀相同的赤玉,一把扯下,將兩塊赤玉放一起比對,兩塊赤玉色澤透亮,質地潤紅勻糯,切麵相合無痕。

“這是同一塊?”

“你不知道?”紀寒舟亦是不解。而後,他問:“你娘未跟你說過這玉的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