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畫像(2 / 2)

月下傾 逐一 1713 字 6小時前






紀寒舟舉著光亮上下左右照了照,看見的全是一種黑色,他道:“所有古老的傳說都不是簡單的空穴來風,這座嶢山說不定就是古時的那顆隕星。隻因時移世易,月族人生活的環境發生變更,那座帶天火而來的山燃儘後,重新長滿了植物,與周遭一切融為了一體。”

“或許吧。”應疏月說。

看著貼在石壁上的劍,她陷入沉思。如果說她的劍是來自嶢山,而劍又是墨如雪賜給她的,那是不是說明墨如雪其實跟此地也有淵源?

如果嵇慕說的美男子就是墨如雪,那他被關在了哪裏?

用力把劍從石壁上拽下,插回鞘裏,應疏月說:“再往前看看,如果姓嵇的有意將我們引來此處,再一網打儘,我們還需找到另一條出路來。”

沒人說話,三人的腳步都隨紀寒舟手裏那點光慢慢移動。

明明沒有走多遠,時間卻像是過了好久。當以為再尋下去也是一無所獲時,石壁上突然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邊石壁鑿得光滑,牆壁上出現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壁龕,壁龕裏置放著一卷卷竹簡,上手去摸,指尖能感覺到上麵積了厚厚一層灰。

現如今的昭盛已盛行使用紙質書籍,突然摸到竹簡書,一種熟悉感陡然鑽進心頭。

她記得清楚,小時在母親身邊看書寫字都是用的紙質載體,後來跟了墨如雪,才驚奇地發現她那個師父在衣食住行方麵很古,古到有錢不會享受,古到彈的琴是上百年的舊物,看的書也是百年前的古簡。

就是那個隻有脾氣,沒有欲望的師父,把她也養成了深居簡出的寡淡性子。

別人家的姑娘都是養在深宅大院,墨如雪家的姑娘則是養在深山老林!

她不自覺彎起一笑,纖指緩緩劃過一格格石龕,閉上眼,那種歲月沉澱出來的古舊味道湧入鼻息,腳下也快了,走到了紀寒舟前麵。

紀寒舟以為她會停下細看這些石龕上的書簡,怎料她卻好像忙著去查看整麵壁龕有多大。

忽然間,前麵的人小聲喚他:“樛安,過來一下。”

晃著半明半昧的珠子,紀寒舟上前,“怎麽了?”

“照一下。”

手裏的光先是照見她俊麗的眉眼,沿她手臂伸去的方向,紀寒舟舉光靠近,“畫?”才看見最下麵的木質軸頭,他就猜測道。

確如他預料,一行一列石龕中間,掛了一副四尺整紙的畫像,畫紙泛黃,已經看不出原來所用色調。依稀還能看出畫中之人青簪道袍,劍眉星目,麵貌清俊淡雅。

看完畫中人,左下角落款處的幾個模糊小字牢牢抓住了應疏月的目光,她拽著紀寒舟手靠近,以便看清:

“慕、雲、雪。”她一字一頓,“師父所繪?那畫上的人是……”

“清川!”

兩人異口同聲。

他們所知道的與慕雲雪有關聯的人隻有一個清川,應疏月是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葬在無琊山穀底的人的畫像竟會出現在遙遠的殤南境內。

見身邊兩人不僅肢體配合默契,連說話的語氣都那麽契合,南渢難得好奇一回,忍不住問道:“清川是誰?”

應疏月道:“我師父摯友,百年前青霜門的弟子。”

南渢想了想,說:“聽過。記得月族長老曾提到,昭盛還未統領中原諸番時,在雪域一代駐有終年清修的道門,聽聞他們奉的是清靜無為,少私寡欲……

與我們殤南月族利民愛物,不爭權奪利的存世法則不謀而合,在當時很受月族人崇敬。後來昭盛始君慕雲氏不知何故,舉兵滅了青霜門,還緘了知情人的口。現在,知道青霜門的人恐怕沒幾個了!”

看來南渢知青霜門,也知墨如雪就是慕雲雪,卻不知慕雲雪也曾是青霜門弟子。

青霜門既已不在,多作解釋也沒甚意義,知曉其中秘辛的人皆閉口不言,那些久遠的事既沒什麽人記得,便讓它消逝於時間長河罷!

知道畫中人即是無琊山所葬之人,應疏月又將他細看了幾眼,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祭拜的緣故,畫裏清俊的青年越看越親切,那一身出塵的道袍,見了就忍不住想躬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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