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秘密(1 / 2)

月下傾 逐一 1894 字 3小時前






“青霜門是乃清修道門,素有半仙之名。如果是一個修為高深的人舍身供養他,多年不老便就合理了。”長影唏噓。

“剛收到你從錕城送來慕雲雪消息時,我也剛從阿月口中知道她師父是個百歲美男,一度懷疑他是祭雲宮的主使。

後來一想又不對,他身份尊貴武功高強,完全可以坐擁皇權的人何苦藏在深山裏作祟?之後又出來一個祭長生,一個慕雲嵇……

慕雲雪被虐禁,祭長生果斷赴死,獨獨剩下一個慕雲嵇,嗬,他這盤棋下得……真叫個恍恍惚惚,捉摸不透!”

長影聽著,有了些不一樣的理解:“如果說慕雲嵇才是祭雲宮真正的宮主,行事也像你們說的那樣瘋狂,到底還是有一點良心的,最起碼他沒有直接把墨如雪半仙的清修之血換到自己身上,隻是給他下了毒。”

既聽長影將話轉到此處,不免就讓紀寒舟想到了在暗室裏看見墨如雪的畫麵,又有找到慕雲嵇時的情景,緩了許久才淡去一點的記憶重新浮現,心裏不禁絞痛了一下:“未必。”

“怎麽說?”

紀寒舟卻沉默了。

那兩幅畫麵何時再想起都詭異瘮人,驚駭效果完全碾壓屍山血海。

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在心底許久無人能傾訴,這個秘密好像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不知該不該說出來的感覺是難受的。

非常難受。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暗空茫,又慢慢升騰起怨氣,像要走火入魔般,恨意沉沉。

此情此景,把長影都看慌了:“哎,紀二,你怎麽了?”

紀寒舟撥開他在眼前晃動的手說:“你確定要聽?”

長影脖子一縮,滿臉鄙夷:“什麽叫我確定要聽?我都不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懂吊人胃口了啊!不帶這樣玩的。”

一個人裝著這些驚悚畫麵實在難受,有個人分擔分擔也何不好?

如此一想來,紀寒舟便同長影講起那些隻有他一人得見的事:

那日,他在那間詭異暗室裏掏出夜明珠照亮時,眼前率先出現的是一個安靜的背影。

是墨如雪無疑,他一頭烏發垂在肩上,寂靜異常。因為知道他中了毒,就沒當是什麽驚心的問題。

可待看清他身邊事物時,紀寒舟趕緊抱住應疏月腦袋,不讓她看見那些東西。

將應疏月支走後,他緩慢走向那背影。那人坐在素輿上,素輿周圍擺滿了一個個陶罐,每個陶罐裏都裝有一個長發披散的人。

那些人沒有手腳,不能言語,或睜著或閉著眼睛。紀寒舟拿著光靠近的時候,一雙雙已經死亡了的眼睛轉向他。

黑洞洞又慘白,布滿了幽怨絕望。紀寒舟草草瞥了一眼,就感覺有熟悉的聲音在召喚,要將他拉進無間地獄。

忍著怵目驚心,越過一個個“罐頭人”,又見那身影前方立著一麵兩尺寬的銅鏡。

鏡子微微向上傾斜,反照出墨如雪頭頂上的景象,那是一條條倒掛起來的數不清多少具的乾枯屍體。

看著它們,紀寒舟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一間熏製臘肉的作坊……

闖入之人帶進的風流動著,它們垂下的發絲就輕輕飄動,幽幽晃晃。

紀寒舟立時將鏡子一翻,不敢也不願再看一眼,背上雙目緊閉的墨如雪極速離開了那間氣氛詭異的石室。

說完墨如雪當時的處境,紀寒舟努力平複好心態又說了慕雲嵇懷抱枯死嬰兒站在屍堆裏的場景。

可見長影聽著,麵容七色變換,五官一會兒裂成碎片,一會兒擰成麻團,表現出來的都是驚世駭俗,不敢相信的神情。

長影憤然,深惡痛絕:“與人彘、乾屍同住一室!睜眼閉眼都是死亡的氣氛,他們居然用這種方法來折磨我男神!簡直比畜生還不如,呸!跟畜生比都是侮辱了畜生。”

紀寒舟說:“那個慕雲嵇原本滿身傷痕,從那堆孩子裏出來後就紅光滿麵,皮膚嫩滑……一定是吸取嬰孩新鮮的血液才有的變化。”

“這人不簡單啊!她知道嗎?”長影看向應疏月問。

“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至於阿月……”紀寒舟遲疑,思忖良久說:

“她如果知道慕雲嵇那樣喪心病狂,一定坐不住的,不管是為了墨如雪還是那些被害的嬰兒,她一定會提劍去手刃了那瘋子。”

“她一向嫉惡如仇,我害怕。怕她一意孤行,那慕雲嵇瘋瘋癲癲深不可測,根本看不出斤兩來,萬一他本事在阿月之上……我不敢想。”

沉吟許久,長影感歎:“我懂。兩年來你往那西境荒山跑了七八次,每次都找不到你住過的小院,還把自己急瘋魔了。現在好不容易再遇見,當然不想她再出現意外。她會懂的。”

認真起來的閒散逍遙客格外善解人意。

“但願吧!”脈脈深情注視著安穩“沉睡”的人,紀寒舟苦笑,“她心底裏像住了兩個性格極端的人,溫柔時極度溫柔,衝動起來八匹馬都拉不住。我真不想她活得那麽累。”

兩個男人的對話猶如滔滔洪水,從一開始就不斷衝擊著應疏月的心臟。

她知道墨如雪那段時間肯定是痛苦的,卻怎麽也想象不到竟是放到慘絕人寰的環境裏,讓他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粉衣妖男……慕雲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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