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健康幼兒換血駐顏!
蠱惑人獻祭、人皮做燈籠、把玩頭骨、腿骨製座屏、屍發繡畫、做人彘、掛乾屍……
如果到現在還為慕雲嵇是否是真的祭長生而猶豫,那她真就是愚蠢到家了。
此前一直不願敲定他是最壞的那一個,是因為他所受的那些傷都是真真切切的。可聽了紀寒舟今日駭人見聞,整個祭雲宮的瘋狂行徑不恰恰與他的行事風格相吻合嗎?
那些曾為其遭遇所動容的畫麵一時成了天大的笑話。
現在想來,不難看出這所有一切都不過是對方早就謀劃好的一場遊戲罷了。
聽到紀寒舟因為害怕她冒險,才不願將這些令人壓抑的事說給她聽,緊閉著的眼睛突然酸脹不已,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平時給人感覺真有那樣衝動?
不足以信任?
應疏月心想或許是他們還不夠了解自己,也還沒有機會看到自己沉著的一麵罷!
其實她又怎會真的去做那奮不顧身的事,以前的她都不一定會做,何況現在有了他。
以前他的情話固然都動聽,卻怎麽也及不上長影剛才這一句“往無琊山跑了七八回卻找不到曾住過的小院,還把自己急瘋魔了”。
狗狐狸真的……觸動她太多!
此刻應疏月緊閉的眼眸裏飽含了一片汪洋,一些來自恩師所遭受到的非人待遇;一些來自心愛之人不言的片片深情。
她從未想過去當救世主,對於那些被慕雲嵇殘害的無辜孩童百姓,她也隻能惋惜,將憤恨化作利刃,希望能有個合適的時機將它狠狠紮進那妖人胸膛。
“沉睡”的她呼吸變得急促,眉宇微微顫抖。
紀寒舟感受到了異樣,攥著她有些痙攣的手觀察她麵部反應,卻見其並未醒來。
隻當她是夢魘了。
握她的力道不禁緊了幾分。
長影歎息:“如今那瘋子大搖大擺的進京,馬上就恢複皇室身份,且身邊一個黨朋沒有,想對付他都無從下手。”
無法下手?紀寒舟嗤笑,就算現在不能對慕雲嵇怎麽樣,他耐得住性子,對方可不一定。
以前他藏的好不過是因為潛匿他國,又窩在深山老林。
如今惡鬼離巢想站陽光下了,就不怕他在眼皮子底下作祟。
“應然不是嗎?”紀寒舟說,“兩年多來我們的人盯他最多,他也一直裝得很乾淨,沒想到一個前朝質子就讓他如此狗腿。
嗬,已經敢做到如此猖狂了?也是膽識過人,佩服!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勾搭在一起,以後你也不用偷偷盯著。讓我們的人直接光明正大地盯。本官甚是好奇那瘋子在玩什麽遊戲!”
紀寒舟又將祭長生臥房裏那麵牆上繪有畫像的事講與長影聽,他驚得怔了半晌才說話,“他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他剛把一整個祭雲宮毀了,可用之人幾乎沒有還有如此狂妄想法!”
“何止狂妄,你把近一年來所發生的事捋一遍看看。”
“近一年……”長影疑惑地瞄了眼紀寒舟,見他平靜深眸裏隱有幾分焦慮,那焦慮不似尋常。
那是一種看穿一場騙局後卻無法製裁對手的無可奈何。
長影離凳,在寬闊的臥房裏來回踱步,按紀寒舟的話靜靜思考。
有了紀寒舟這句話,應疏月也沒閒著,即使沒有他們兩人所知消息多,她按自己所經曆也猜出了事件蹊蹺。
想想她最初的目標不過是治一治應然和秦婉那對惡毒夫婦,沒想一個拿人錢財行凶的歹徒背後竟是個殘忍無度的邪門宗教,而這個宗教首腦又是個野心勃勃的狂徒。
看似毫無計劃,實則步步都在算計……
在應疏月看透的瞬間,長影忽然驚呼:“難怪一年前怎麽也查不到逆賊幫凶的痕跡,疏月妹子來了之後各種線索就慢慢浮出……敢情不是我們在找他,是他在等我們!”
紀寒舟道:“這個珩王有多少心機我猜不準,行事瘋狂毋庸置疑。他將我們引到祭雲宮,又讓我們救出墨如雪,還故意把他的野心透露出來,就怕無人知道其狼子野心。”
“打明牌啊!”長影一語道破。
“那就陪他玩吧。看他赤手空拳要如何贏!”紀寒舟哂笑。
人人都道他是“玉麵無常”,手段狠辣,總有不知死活的暗黨想做掉他這個肅政使而無果。他便也好賴著安穩了近三年,慕雲嵇這樣的刺頭可算第一次遇到,憂慮之餘,他還有點想同那瘋子過過招。
“盯緊應然和他那些附黨,一個慕雲嵇再厲害也得有人擁護才能成事。”
“是這個理。”長影摸摸頜下胡茬,思量著晃出了屋。
空蕩的臥寢一時靜謐無聲,看著床上還睡著的人,紀寒舟伸手入襟摸著那絲滑的料子,心頭莫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