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番外 春風十裏桃花盛(1 / 2)

月下傾 逐一 2805 字 3小時前






三月初二,彩櫻初凋零,李桃色正盛。花過三載,又逢陽春煙柳季。

雲州紀府。

絳羅雲紗冪暖帳,明珠熠光輝。喜榻上,應疏月手執雀羽扇半掩嬌顏,今日是她與紀寒舟大婚的日子。

她本不想在生育後再補這些虛禮的,可紀寒舟不同意,覺得他沉睡的那半年欠她太多,一定要做點什麽來補償。

在應疏月麵前撒潑打滾都得不到首肯後,他竟然一封書信遞到京都龍案上,請求慕雲淵做他們的主婚人。

慕雲淵得知好友死而複生,喜不自勝,也知曉這一切都是應疏月對紀寒舟生死不棄換來的結果,故而感動不已,爽快答應了。

不僅如此,慕雲淵還以墨如雪是他和應疏月的親人為由認她為義妹,封為存瑞公主,寓意為帶來祥瑞之人。慕雲淵得了皇子後,她便又升級成了存瑞長公主。

世人都以為她得了好大個便宜,隻有她自己清楚,憑她和墨如雪的師徒關係,那皇帝高低得喊她一聲祖姑奶。

這樣算下來她還虧大了。

因為以上諸事,應疏月嗔怨了紀寒舟好久才答應等生完孩子,身材也恢複了之後再舉行婚禮。

這一等就是兩年多,直至今日才遂了他的願。

因為是以長公主身份出嫁,紀寒舟一月前就到京都迎她了,千裏長路,一路慢趕至晌午才到了雲州府上。

黃昏時分拜過禮後,她就被領來了婚房內,哪裏都不能去。

聽著外院熱鬨非凡,應疏月有些不豫,不是因為她也想去席上湊熱鬨,隻是她一個人在屋裏乾坐著實在悶得慌。

也不知道那些男人哪來那許多話可說,她這一路舟車勞頓可是乏得不行,索性她就靠枕上,拿羽扇掩住臉睡了去。

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有開門聲,而後是串細碎的聲響,她笑了笑沒去管,繼續睡自己的。

又過一陣,一陣沉重的步子聲從園門處踏石汀徑直而來,房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推開又關上。

聽著那人漸漸到了跟前,應疏月卻一點不想起,反而覺得被吵了覺有些生氣。

“夫人,卻扇了。”紀寒舟一身酒氣靠近,沒等應疏月回應便輕輕撤去她臉上藍綠色金柄雀羽扇。

揉了揉醉意朦朧的眼睛,見閉目躺著的人膚白勝雪,脂唇如花,鳳冠珠簾搭在俏麗臉龐上,半遮半掩,美得勾魂攝魄。

無人得見此刻紀寒舟眼裏那一堆笑有多寵溺溫柔。他輕緩地撥開她臉上珠簾,遂傾下腰身,想去嚐嚐她花唇胭脂的味道。

正當貼近之際,一隻柔滑的手掌掩住他的嘴,“臭死了。別來挨我。”

就著她伸來的手,紀寒舟順勢把那削蔥玉指緊緊捉住,撫在臉上,她的手涼涼的,剛好給他發燙的臉降降溫。

紀寒舟笑晏晏道:“知道夫人愛乾淨,所以你夫君很自覺地去漱過了才來的。”

應疏月感受著他臉上微燙手的溫度,疲懶地睜開眼,看他一身玄纁禮服,頭上爵弁前旒在眼前晃來晃去,麵膚微紅,薄唇含笑。

“扶我起來,”應疏月說,“不是還要喝合巹酒?”

“自然是要喝的,禮節不能丟。”

“虛禮。你我夫妻都多少年了?還弄得像新人一樣!麻煩!”

紀寒舟乖巧地扶她坐起,轉身斟來兩瓢酒,一瓢遞給應疏月:“舊人更甚新人好。這場婚禮早在三年前就該給你的,沒想到後來生了那麽多事,……已經很對不住你了。”

對飲下合巹酒,紀寒舟拿過她手中酒器,連同手裏的丟到一邊,“好阿月,你給了我太多,我該要怎麽報答你才好?”說著俯身將人撲仰倒在榻,邊品嚐她口脂味道邊寬解衣帶。

卻在這情濃意深時刻,應疏月在他的汲取下忍不住笑了。咧開的嘴唇讓紀寒舟難以繼續活動。

收了收思緒,紀寒舟問道:“夫人可知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時能不能認真點?”

應疏月笑笑:“你聽。”

“聽什麽?”紀寒舟疑惑。

旋即豎耳靜聆,一些細小的聲音從床榻底下鑽出來,他從床沿垂下頭去看,通屋明亮的光線照映出床底三張肉乎乎的小臉,小家夥們此刻一手的吃食,糕餅喜果全堆在了床底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熊崽子們怎會在此,紀寒舟臉上一黑,利眉一挑,沉聲道:“一朝、一夕、阿峙?還不趕緊出來!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應疏月說:“依稀記得是在你來之前,我睡著了,沒在意。”

“一朝、一夕的乳母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是阿峙一出馬,那兩乳母就被哄騙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每次都能從她們手下帶走兩個小祖宗。今兒不是去找吃的,明兒就是去找玩的……兩小個也是,還挺聽他話!”

說話間,幾個小家夥從床尾那邊慢慢爬出來,紀卓峙給兩個圓嘟嘟的小娃娃擦了擦唇邊糕屑,又幫他們拍了拍衣裳,理理整齊自己方才上前揖禮:“父親,母親。”

“嗯。”應疏月慈藹地點了下頭。

自從有了身孕後,應疏月就怕此事會影響到阿峙情緒,在一朝、一夕出生之前,她和紀寒舟一商量,決定將阿峙認作自己的孩子,還讓他入了族譜。

由於紀卓峙是應疏月一直帶在身邊的孩子,對他又寵愛有加,不知情的人看見阿峙與紀寒舟幾分相似的相貌後,都議論阿峙就是他們兩個親生的兒子。

不管別人怎麽說,她和紀寒舟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不僅能讓阿峙從此有了一個完整的家,還能讓他名正言順的回歸紀氏家族。

兩個小的看了看紀寒舟板起的臉,又瞧了瞧臉色柔和斜臥在榻的應疏月,四隻圓眼滴溜溜地轉,一下就撲了過去:“爹爹,娘親。”

“要跟娘親睡……”

“要跟娘親睡……”

軟糯糯的小奶音嘰嘰喳喳在寬大臥房裏回蕩。

“孩兒也想和母親睡。”紀卓峙跑去捉住應疏月的手,哀求道。

應疏月撫著他額邊碎發說:“好。你們都跟娘親睡。”

“不行!”紀寒舟正色道,一副老父親嚴厲樣,“你們都多大了?應該要自己睡才妥當。阿峙,先生可教過男女需防,你已經五歲了怎麽還想著與母親同寢?”

阿峙撅嘴:“父親經常把母親帶去無琊山住,孩兒們都難得見母親一回,好不容易她回來了,我們就想陪陪她嘛。且說我與弟弟妹妹還隻是小孩子,要防也是您防。”

紀寒舟一口老血差點壓不住,這一兩年他確實一有時間就與應疏月揚鞭策馬去無琊山快活段時日,沒想到會被一個丁點大的孩子拿來說事……

按了按眉心,平心靜氣後紀寒舟解釋說:“我們去無琊山是有正事,不是有意丟下你們。再說父親與母親是禦賜的婚姻,正經的夫妻,這世上隻有結為夫妻的成年男女才可以同榻而寢,其他人都不可以。你們也不可以。”

“那孩兒去找皇帝舅父幫我和母親也賜一道婚旨。這樣我就能和母親睡一起了。”紀卓峙理所當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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