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番外 春風十裏桃花盛(2 / 2)

月下傾 逐一 2805 字 6小時前






噗——

這次不光紀寒舟吐血,連應疏月都忍不住捶了捶胸口,繼而哈哈笑出了聲。

“孩兒也要……”

“孩兒也要……”

紀一朝和紀一夕不明所以,聽見哥哥要什麽他們也要。

“要什麽?什麽東西就能隨便要……”紀寒舟微醺的精神一下吵醒了,他實在想象不到還有誰的洞房花燭夜像他這般,火熱興致被幾個小鬼頭擾得一點不剩。

又看那美人還一副事不關己模樣,自顧在一旁瞧熱鬨,心頭說不出的氣。思忖幾許,他幽深眸底閃過一道精光,捉來紀卓峙抱在懷裏,笑吟吟對他說:“父親讓南渢叔叔帶你們去飛好不好?”

“飛?好呀好呀!阿峙最喜歡飛了。”想到能在屋頂倏來倏去的奇妙感,紀卓峙立時手舞足蹈起來。

拉開兩個在枕邊一個勁扯鳳冠珠簾的小家夥,一手一個箍在臂彎裏,應疏月說:“人家南渢一國之君,好容易抽個身溜出來赴你婚宴,怎麽好麻煩他幫你帶孩子去玩?”

紀寒舟說:“席間南渢還問我能不能把熊崽子給他玩玩,我覺得他千裏迢迢來定然筋骨乏累就沒答應,現在看來,正好。”

“說到南渢,不知道他和小芨如何了?”應疏月問。

紀寒舟一下坐近應疏月,煞有介事地說:“說起咱們這個小表妹,我真的是……刮目相看!”

“哦?說來聽聽。”

“你還記得當初她是如何糾纏我們家小南渢的吧?那可真是……唉,我真難以在孩子們麵前細說。你猜現在如何?她後來不是尋去殤南了嗎,還以宮人身份混進王宮,被南渢發現後就處處維護她,還以為兩人就要修成正果了,沒想到此事被殤南王太後知道了……”

“然後呢?小芨是不是受委屈了?”應疏月急得坐起來。

“嗯……然後,具體的不知道,反正現在跟王太後關係好得緊,潛心與她討論藥毒知識,直接就把我們家春心萌動的小南渢晾在了一邊。所以南渢此次來不僅是為了參加你我婚宴,他還想讓我傳授給他一些討女子歡心的經驗。這……我哪裏會呀,夫人說是不是?”

說著紀寒舟竟有點不好意思了。

瞧著他明明老成持重的一張臉上浮起一絲羞怯,應疏月覺得有那麽點可愛,心道你都經曆情事多少年了,突然還裝起了純情來?

應疏月當然知道此人的招數隻會使在她身上,還是隻會做不會說的那種。

狗狐狸以前在她麵前一臉春風,花枝亂顫的行徑現在想想都還能讓人心中一動,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

“你那點狐媚子功夫就不要拿去禍害心思單純的南渢了!我一想到他那冷冰冰不苟言笑,連話都舍不得多說一句的樣子,再突然跑麵前來厚顏無恥討巧賣乖就……咦,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說得認真,還抖了抖肩膀做出很冷的樣子,紀寒舟的臉瞬間黑成剛上漆的棺材板,一雙含情深眸變得陰翳,虎視眈眈地凝望著嬌美婦人,小心思又上來了。

“來人!”紀寒舟朝門外喊。

話音剛落,幾個候在門外的府役即刻出現,恭敬道:“家主。”

“把大少爺帶去給南渢公子。二公子和三小姐就……帶去給王晰揚,讓他講些話本子故事哄他們睡。”

“王公子與舅公子還在談話。”

“那正好,相輝他剛從江城休兵回來,眼下也該娶妻生子了,讓他帶帶外甥淘些經驗。”

“是。”

下人把三個小娃娃哄走後,紀寒舟火速拆冠寬衣,樂顛顛地又來給應疏月卸妝發,解著那一頭被揉得亂糟糟的頭發,紀寒舟抱怨:“看看這兩個小祖宗,好的不學,偏偏學得阿峙小時候拆人發冠的壞習慣。”

應疏月說:“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你以前就沒少遭罪。呃……輕點。”勾在鳳冠上的發絲扯得她頭皮疼,“咱們陛下掌起政事來真是比許多帝王通達明理,否則以應然做的那些事,整個應家和那秦家都要陪他一起死,何況應相輝這個親兒子!”

放下珠翠華冠,紀寒舟又幫她褪去喜服,說:“無能的帝王才喜歡乾那抄家滅族的事來彰顯自己的權威,我們這個陛下文可掌控朝局,武能上陣殺敵,若不是朝臣一再阻攔,陛下還想招丁備糧再禦駕親征,直接殺出國門,為我昭盛國開疆擴土。”

“話說回來,我們家這個親弟也是個不錯的好兒郎,分得清是非黑白。秦婉死後他一人一馬跑到沿海一線,剛好遇東麵起戰事,他憑借過人膽識與計謀為自己打下了一片天,現在已領了四品將職。夫人要不想他太辛苦的話,我去跟陛下說說把他調回京。”

“回什麽回,有力氣就該本本分分守疆固土。他能轉性有今日覺悟還是人溫岑前輩拿命換來的,既然活了就不能白活,在京都隻會吃白飯。”應疏月一想到那個便宜弟弟的傻樣,隔空給他翻了個白眼。

“睡吧。姑奶奶我可一月沒睡過好覺了。”言罷,應疏月掩唇打了個哈欠,滾進了香被裏。

腦裏閃過應疏月剛說他使狐媚子功夫的話,紀寒舟於是就坐實了這個狐狸精評價。

猛一下揭開被子,紀寒舟上手就去剝人:“剛才是誰說我專使狐媚子功夫的?為夫今日就好好讓你體驗何為狐媚子……”叼住應疏月滑嫩如脂的肩膀,他扒去所有遮擋。

應疏月被那種酥癢刺疼激得打了個寒噤,嬌哼一聲,“好樛安,求你了,讓我歇歇吧!自打一朝一夕降世,除了那幾天,你就不停折磨我,我骨頭都要散架了。你看看我身上被你弄得……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你已經歇了一個月了,迎親這一路上我看著你美若天仙,觸不可及……難受極了。今夜說什麽也不能放過你!”

“要不我給你納幾房美妾?也好釋放你的性情,還能給紀家綿延子嗣——”

“嗯啊……”

應疏月還想說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了。

紗羅晃蕩,明珠斑斕。

“夫人以後再敢說這種推卸責任的話,夫君我就讓你日日夜夜不休息。”

將白條魚兒翻了個麵,紀寒舟扯過頸間金絲掐畫玉玦,接著說,“你知道嗎?從我三歲,你還沒出生那時起,你我的姻緣就被注定了。蒼天不負,我們不屑一顧的命運到頭來都是真的。”

一塊血紅色的玉玦在眼前模模糊糊的,應疏月極力發問:“等等,你……你別……跟我說……這玉……是……是娃娃親!”

“巧了是不是?”紀寒舟用力抱緊她,咬耳朵柔聲說:“人比物重要,剛好是你而已。但我覺得命運真的很奇妙。而你……很美妙!讓則個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他每次行事時都有新鮮的言外之意,每次都能讓應疏月羞澀不已,赧顏一咬唇她反壓過去,撫摸他鬢角銀絲,魅惑道:“依你行了吧,什麽都依你。不納妾,不納妾行了吧?你的任何地方敢接觸到別的女子,對姑奶奶我來說,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

紀寒舟心裏梗了一瞬,差點敗陣。心道好險,剛才要說岔一個字,下半生隻能去宮裏侍候慕雲淵了!

他扯起笑臉,乖順無比:“誰得到了仙女還去看路邊的野花呀?不對,如果不是阿月,這世間便沒有我紀樛安看得見的花!”

算你識相!

應疏月滿意地吻了他,不過一刻,她又被反製了,紀寒舟鉗住她玉白藕臂摩挲至皓腕時,摸到一件腕飾,移去目光,見那是枚潤白玉鐲。

他當然認得,那是他母親晏無雙的東西,略微一忖,不難知道一定是晏容給她的,而她也知道了此鐲子的來曆,才會在他們大婚這日佩戴。

她沒說,他沒問,彼此都在心裏默默努力,想要給予對方源源不斷的愛。

春風拂來,滿院桃花悄綻放,幾番潮漲潮退,天覆地載,轉眼已是月落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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