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一道道小小的,肉眼可見的小旋風‘呼呼’卷起來。
天空中,一片烏雲憑空而生,遮擋住了月亮。
朱嵩嘶聲吼道:來人啊,來人啊,保護世子,保護老爺我……鈺兒,走,你和她掰扯這些乾什麼
從白露異變帶來的驚悚中回過神來,朱嵩一邊大吼大叫,一邊轉身就走。
白長空一把抓住了朱嵩的袖子:朱兄!
朱嵩狠狠一甩袖子,一道柔韌綿泊,但是爆發力極強,有開山破玉之力的元罡爆發,寬大的袍袖‘啪’的一下炸成粉碎。
誰是你的朱兄朱嵩翻臉不認人的厲聲喝道:白長空,你家居然鬨鬼!可見,是個平日裡不積德,沒德行的偽善之家……你這樣的人家,也敢攀附聖人門第啊呸!
朱嵩朝著白長空的臉噴了口吐沫:你我,恩斷義絕,以後,休要再說我認識你!
白長空雙眼微微泛紅,他也顧不上白露了,死死盯著朱嵩冷笑道:朱嵩,你這話,可就沒意思了!
朱嵩森森看了白長空一眼:白日裡,你一句話逼死趙夭的時候,老夫就在盤算,和你這等心思深沉、陰狠毒辣的人攀親,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朱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可以心思深沉、陰狠毒辣,但若是我的親家也是如此……嗬嗬,我朱嵩可是睡覺都睡不安穩的。
更不要說……你家鬨鬼了!朱嵩嘶聲吼道:你-他-娘-的還想我兒子找個女鬼不成
一群朱嵩、朱鈺帶來的朱氏護衛,連帶著大群白家的護衛湧入了秀樓所在的小院。十幾名朱氏護衛在朱鈺歇斯底裡的喝罵聲中,急匆匆的撲向了渾身是血的白露。
果真無情。白露抿嘴微笑,‘咯咯咯’的笑得極其歡快。
她左手向身後一抓,‘嗡’的一聲響,秀樓的牆壁破碎,一張玉琴飛了出來,穩穩的落在了她手掌中。
白露將玉琴橫在胸前,右手扣住琴弦輕輕一撥。
‘嗡’!
肉眼可見的大片血色氣爆從她手中玉琴噴出,十幾名朱氏護衛首當其衝,被氣爆一衝,當場炸成了一團團血霧,殘破的血肉碎骨隨著氣爆噴出了數十丈遠。
血水濺了朱鈺滿身滿臉。
他距離白露最近,氣爆就在他麵前爆開,但是他絲毫無損,隻是渾身滿是鮮血。
朱鈺被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嚇得嘶聲尖叫。
他手忙腳亂的鬆開劍柄,轉身‘嗷嗷’尖叫著撒腿就跑。
‘嗤嗤’幾聲響,玉琴上五根琴弦突然飛出,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腳踝和脖頸,細細的琴弦陰寒刺骨,森森寒氣不斷透過琴弦侵入朱鈺體內。
跑啊,跑啊,跑了就沒命了哦!
白露笑嘻嘻的,身形輕飄飄的飛起,緊緊的貼住了朱鈺的後背。
世子哥哥,還記得你和我第一次的那晚上,我們說過的話麼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嘻嘻,我們做一對連理枝好不好嘛!
長劍還鑲嵌在白露的胸膛上,劍柄的雲頭撞得朱鈺後背生痛。
朱鈺一動不敢動的僵立原地,他嘶聲道:白露,放過我,隻要不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哦什麼都可以白露歪了歪腦袋,小小的紅唇一扯,嘴角猛地拉扯到了耳垂下方,她嘶聲笑道:那,你去殺了你爹!
被一群護衛團團圍住的朱嵩渾身一哆嗦,他嘶聲道:妖女,你大膽!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這大胤,不是爾等妖孽肆意胡為之地!
朱嵩指著白露大聲喝罵,同時一步一步的,在護衛的護持下不斷的向後院的大門退去。
朱鈺已經被白露控製。
朱嵩準備放棄這兒子。
雖然他這一房人丁艱難,連著好幾代都是一線單傳。
但是,兒子的命和自己的命比起來,當然是自己的命重要——他朱嵩的這條命,是要為大胤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做貢獻的,豈能因為一個兒子,而平白的拋棄在這裡
他朱嵩年紀還不算大,四十歲出頭的人,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再生一個
走,走,快走!
朱嵩急促的催促著。
不僅是朱嵩在快步撤退,白長空等人也是轉過身大步疾走,都忙不迭的想要離開這院子。
一道寒風平地卷起,‘咣當’一聲,後院的大門猛地閉合。
白長空一聲長嘯,他一把抓住了病懨懨的白邛,平地裡竄起來七八丈高,猶如一隻大鳥朝著院子的牆頭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