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寺為什麼會有侍女
很認真,也很正經的解釋就是——卿雲國同樣以科舉取士,每三年的春天,在禧雲城,來自全國各地的才子們,會參加最高級彆的國考,優中擇優,取其賢才,授以官位。
慶雲寺作為卿雲國有數的古寺、名寺,後山有這麼多小院落,自然就有很多身家豐厚的讀書人在此長租。
這裡距離禧雲城不遠,清靜幽雅,是個讀書用功的好地方。
身家豐厚的讀書人,對生活水準的要求自然很高,更講究什麼‘紅袖添香’的調調,所以慶雲寺‘急賓客所急’,常備一群花枝招展的大丫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白天還好,到了夜裡。
慶雲寺山後的這一片小院落裡,‘嗯嗯啊啊’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片紅塵煙火氣逆衝天空,將天上兩輪明月,都熏得帶上了一層粉紅色。
盧仚靜靜的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就在他的三進大院落不遠的地方,一片爛桃花環繞的院落裡,法淨方丈正在向三位大施主闡述佛法。
卿雲國的通用貨幣,是一種金、銅合鑄的錢幣,名曰‘雲錢’。雲錢每一枚的購買力極其驚人,一枚硬幣,可以購買稻穀一百五十斤。
而這三位大施主,都是年齡剛過三十歲的美婦人,她們每年向慶雲寺供奉的香火錢、香油錢、菜食錢,以及向諸位大和尚、小和尚供奉的僧袍僧衣僧靴等諸般物品,每年每人都不少於十萬枚。
如此大施主,也難怪法淨方丈不辭勞苦,日以繼夜的辛苦傳法。
聆聽著隔壁院落清脆密集的鼓掌聲,盧仚搖了搖頭,目光掃過身前一群目光幽幽,隱隱泛著綠光的侍女,他輕咳了一聲,揮了揮手,將這群侍女趕了出去。
突然間,有貓兒一樣柔媚的叫聲就在盧仚的院落外響起。
七八個身穿白衣,生得一表人才的青年書生,正帶了十幾位侍女,在盧仚的院子外、竹林中,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氈子,幕天席地的做一些不可言之事。
盧仚額頭青筋跳動,強忍下了將一柄金剛劍丟出去砸死那群家夥的衝動。
我佛,得慈悲啊!盧仚歎了一口氣。
這山穀中上千座獨棟的院落,到了夜間,簡直就變成了世俗紅塵中的青樓……人家青樓裡的頭牌姑娘,還會斯斯文文的彈彈琴、做做詩、喝茶品酒之後,才會直奔正戲。
而慶雲寺的後山可好……根本沒有任何的矜持,一到了夜間就風雨起來,沒有絲毫的遮掩。
白天裡,被送來伺候盧仚的小沙彌,鬼頭鬼腦的衝盧仚說,後山的院子裡,有近百名卿雲國的權貴夫人在此有長租的院落,她們時常來後山居住,‘修心養性’。
小沙彌報菜單一樣報出了十幾個名字,都是卿雲國有數的權貴大臣家的夫人——他說,這是正在後山‘調養’的貴婦,最是‘尊佛敬僧’的善信,不惜‘布施一切’的大施主。
如果盧仚有意……小沙彌可以邀請她們過來,和盧仚暢談佛法雲雲。
對此,盧仚無言以對,隻能衝著小沙彌的光頭拍了兩巴掌,將他們趕得遠遠的就是。
這慶雲寺,還是要我來撥亂反正,蕩清妖氛才是。盧仚低聲的自言自語:明天,就讓阿虎他們以我從者的身份進來,然後,暴力奪了這慶雲寺就是。
法淨、法明對我過於熱情,所謂禮賢下士,必有所求。這兩個賊禿子,可不像好人。
盧仚側耳傾聽了一下隔壁院落越發密集、響亮的鼓掌聲,歎了一口氣:完全不是好人。
正感慨著,盧仚外放的神魂之力,感應到了後山邊緣的一絲異動。
他愣了愣神,招來了在外侍候的小沙彌,說了一聲自己要出門‘遛狗’、‘遛鳥’,隨之拎著禪杖,光明正大的出了院子,帶著大黃和大鸚鵡,昂首挺胸的往感受到異動的地方行去。
小沙彌吞了口吐沫,看了看盧仚身邊,比尋常小牛犢子還要雄壯的大黃,再看看站在盧仚肩膀上,顧盼之間火羽搖晃,渾身宛如著火的大鸚鵡,忙不迭的跟在了盧仚身後。
山穀中,有石板鋪成的小道。
一條條岔路,穿過花叢、樹林,通往一座座宅院。
四個小沙彌跟在盧仚身後,指著沿途的宅院,介紹著院子裡住客的身份。
某某大臣的大夫人,某某王爺的側妃,某某巨富的正房太太,某某地主的側室等等……有些院子裡,租住的就是那些身家豐厚的讀書人,某某‘才子’,某某‘名士’,林林種種。
其中一些讀書人,又和某位夫人,哪位小姐相熟,時常在這裡聚眾說文,宴飲高歌,諸般文采風流的行徑,數不勝數。
盧仚聽著四個小沙彌的介紹,隻覺得這裡亂,亂得一塌糊塗,簡直是……藏汙納垢,烏煙瘴氣,如果盧仚是佛祖,真應該一片天雷砸下來,將這慶雲寺夷為平地。
所以,無論我在這裡做什麼,都不會有負罪之感了。盧仚拎著禪杖,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心中很是篤定的打著算盤。
比如說,將法淨、法明等和尚,全部煉化為護法道兵……
盧仚的宅院,本來就靠近山穀的儘頭,順著石板道走了沒多遠,前方就是一片濃密的鬆林,綿延數裡的鬆林後方,就是一片屏風一般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