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開完會,顏溪去食堂匆匆吃了兩口飯,回宿舍換了衣服,就和林律師一起去見了邑驚塵。
他實在沒想到,原本以為幾句話說清楚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結果卻鐐銬加身。顏溪來了幾次,一直告訴他,她會想一切辦法幫他,可他明顯感覺到她眼神裏的無助越來越濃了。而在他麵前,她依然裝作樂觀的樣子。
這樣的顏溪,實在讓他心疼!
顏溪看到他,輕輕一笑,故作輕鬆地問:“最近好嗎?”
“挺好的。”他看著她,整顆心跟著揪在一塊兒,卻隻能強顏歡笑,“你呢,好不好?”
“我也挺好的。”
“有沒有好好吃飯?”
“當然有。你以為我是神仙,辟穀不吃飯,還能活得好好的?”
他輕輕一笑:“有沒有好好睡覺?”
“這個有點難,開學了,又是帶高三,想睡個好覺真成了奢望。”她知道自己的黑眼圈瞞不住,巧妙地把失眠的原因歸咎到了工作上。
邑驚塵知道她在撒謊,卻隻能裝作相信:“最近還有沒有肚子疼?”
“沒有,你找的那個老中醫真的很不錯,吃了他開的藥好多了。”
“既然有效果,就要堅持吃。醫生說了,三個月一個療程,起碼要吃兩個療程。”
顏溪點了點頭:“我知道。”
“回去告訴我爸媽,說我在這兒挺好的。”
顏溪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我最不放心的是你,顏溪。”他伸出手來,放在玻璃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顏溪隔著玻璃,與他手心貼著手心,輕輕一笑:“我什麽時候虧待我自己?”
總是這樣,什麽苦都往自己肚子裏咽。邑驚塵愧疚不已,說好了要為她遮風擋雨,結果卻讓她為了自己奔波操勞。
和邑驚塵道別後,顏溪一直悶悶不樂,從林律師和邑驚塵的談話中,她判斷出來,情況不容樂觀。最近她看了許多法律專業的書,雖然是臨時抱佛腳,但也大概明白了一些道理。法律隻是一個人行為準則的底線,它一直都是一把雙刃劍,懲戒罪惡的同時也會傷及無辜。在法律麵前,不是憑著一腔熱血,相信自己問心無愧就能安然無事的,一切都要證據。
“林律師,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勝算嗎?”
林律師說:“其實所有的關鍵,都在他這個廠長任命的文件上,在沒有得到正式任命之前,他以廠長的名義簽下這份合同,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可何廠長去鎮裏問了好幾次了,說鎮裏同意了啊。”
“誰同意,有什麽憑證?”
“那,如果現在這份文件發下來,對我們會不會有利?”顏溪燃氣了希望。
“當然,如果有這份文件,起碼能證明邑驚塵確實有廠長這個身份。再加上代加工廠胡廠長的證詞,說明他們確實有意向簽訂代加工合同,那對方針對的合同上的兩處漏洞就不成立,邑驚塵的詐騙罪名自然也不成立。”
“所以關鍵還在那張委任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