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打發走了宋雲清,顏溪扭頭,看到邑驚塵還站在門口,兩人對視良久。終於,邑驚塵輕聲問了一句:“明天什麽時候走?”
顏溪說:“下午。”
“好,好。”他喃喃說著,慢慢退出了病房。
齊月如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陣歎息。她也實在想不通,這天底下兩人談朋友最後沒成功的海了去了,怎麽這兩人就是放不下呢?
齊月如說:“時候也不早了,你和喜樂早點休息。我和你爸也該回去了。明天下午我們過來。”
顏溪說:“明天下午你們就別過來了。向蘭會送我去機場。”
齊月如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來了也沒用。”她又看了看顏溪,“你真的不回家看看?”
顏溪說:“這次不行。”
齊月如冷笑:“過家門而不入,也不知道你做的是什麽神聖的事情,值得嗎?”
顏溪說:“去北京的事情,你們再好好想想。”
顏和平說:“我和你媽會認真考慮的。”
兩人走後,病房裏就剩顏溪母女了。顏溪讓喜樂下了病床,帶她到衛生間,洗了頭發,吹乾,然後讓她趕快睡覺。喜樂拉著顏溪的手:“媽媽,給我講個故事吧?”
“都多大了,還聽睡前故事?”
“你都好久沒給我講故事了。”喜樂撒嬌道。
顏溪說:“我找本書,給你讀本書吧?”
“好。”
顏溪從行李箱裏翻出一本出來,坐在喜樂的床邊,喜樂抓著顏溪的手,在顏溪的讀書聲中慢慢睡著了。
周舟焦急地等在門口,她已經聽說顏溪回來了,請了劉胡子他們吃飯,和他們簽了協議,攬下了宋雲清的賭債。而這一切,邑驚塵都陪伴在左右。我覺得老天爺在跟她作對,好不容易她和邑驚塵的關係有所緩和了,顏溪突然就跑了回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那她之前所做努力是不是就前功儘棄了?
她伸長脖子,看著門外,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邑驚塵有很大的可能和顏溪遠走高飛。
終於看到了他的車子,夜色中兩束遠光燈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用手擋了一下。車子在他麵前停下,邑驚塵下了車。
“回來了?”她討好地笑著。
邑驚塵像沒看見她一樣,從她身邊走過,徑直進了書房。
周舟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樣,鮮血淋漓的。她就知道,隻要顏溪一回來,他整個人就立刻魂不附體了,什麽可以指望他之類的話,全都不作數了。
她敲了敲書房門,見邑驚塵沒有反應,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看邑驚塵盯著房間的一個角落發呆,好像沒發現自己。
“你吃晚飯了嗎?”她走到他身邊,問道。
邑驚塵看了她一眼,說道:“別擔心,她明天下午就走了。”
周舟當然知道他說的她是誰,明天下午就走,算她還識趣,心裏不禁一喜。但馬上又難過起來,所以他看她如此不順眼也是因為這個?他還是放不下,因為她的來去匆匆,而把怨氣撒在了她身上。
她想了想,覺得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明天中午,咱們請她吃個飯吧?”
邑驚塵說:“不用了,她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