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他,要醒了嗎?”
渾身像開水一樣沸騰,傅輕渾身細胞不受控製地抖動著。
傅星昏迷七年,一直都是沉睡的狀態。
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弟弟早日醒過來,盼望著能夠擺脫傅則天的桎梏……
傅則天咬著一根雪茄,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醫生和我說,傅星最近的腦電波有明顯的波動信號,這很有可能是要蘇醒的預兆。”
傅輕眼神亮了亮,一顆心臟,咚咚地敲擊著胸膛,呼之欲出。
他頓了頓,笑著繼續說:“如果有親人的刺激,或許可能加速他的蘇醒,所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去!”
傅輕毫不猶豫。
傅則天:“嗯,報價明天送過來,你明天就可以見到你弟弟。”
言外之意,她什麽時候偷到沈霧斂的報價,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傅星。
傅輕眼中燃起的光,又一寸、一寸地泯滅下來,像是大火燃燒後的土地,一片焦黑,毫無生機。
見到親人,竟然是以犧牲沈霧斂為代價。
每當想到這裏,兩人曾經過往的畫麵在她腦海中倒映,幻化成針,一根根紮向她的心臟。
那種感覺,就像是逃不開的漁網,層層疊疊地罩在她身上,纏住她的四肢,勒住她的脖子,無法呼吸。
傅則天皺起眉頭,沒了耐心:“傅輕,為了一個男人,你連你親弟弟都不管不顧了,是麽?”
“父親。”
傅輕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傅星他……畢竟也是您的兒子。”
傅則天摸了摸她的腦袋,麵容淡淡。
手心的溫度,越不過烏黑的發,流逝於表麵。
“你母親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傅星,與我之間的血脈親情,就已經隨風而散了。”
傅輕低下頭,拿牙齒磨著唇肉,血腥味在口腔彌漫,她卻察覺不到痛一般。
她所謂的父親,侮辱著她的母親,脅迫著她的弟弟。
她卻像是一隻困獸,永遠也逃不出這座名為傅家的牢籠……
“在您眼裏,我就是為您獲取利益的一條狗麽?”
“不,你不是狗。”
傅則天掐滅了煙,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是狼,不過隻要我將你的利齒一顆一顆地拔下來,你就傷不了人。”
傅輕扯了扯嘴角。
利齒斷了還可以再生,可有些東西是流淌在血液裏的,比如狼與生俱來的野性。
傅輕緩緩吐出一口冷氣,眼角帶笑,可眼神卻寒得瘮人,從喉間滑出一句:“父親,我會學著自己長大的。”
傅則天被那股冷意震懾,再次看過去,琥珀色淺淡的瞳孔裏,隻餘下幾分痛苦的麻木。
以為是自己看錯,他沒在多想,笑著說:“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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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輕準時到達魏氏集團。
在人事處報道完,她乘坐電梯,一路直達88層,總裁辦公室。
她今天化了淡妝,一頭海藻般的頭發梳成蓬鬆的高馬尾,一身瑩白如玉的耳朵上掛著兩顆淡粉色珍珠。
職業套裝,胸前被撐的飽滿,包臀裙,往下就是黑色絲襪緊緊包裹著兩條細腿。
她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馬尾一擺一擺,純而媚骨。
一路走來,吸引了無數驚豔的目光,但是最深沉的愛戀,還是藏在沈霧斂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