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像是一記沉重的悶拳,咚咚砸在心上。
男人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忍不住一顫。
病態的麵容更加蒼白,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疼的不是她麽?
怎麽他表現的比她還難受?
傅輕覺得莫名其妙,她弓起身子,想要去看看他,卻又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驀然,她的腰被他扣住,半傾斜的姿勢,完全禁錮在他懷中,微微喘著氣,道:“有什麽辦法嗎?”
“什麽辦法?”
他又重複了遍:“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好受一點兒嗎?”
傅輕頓了頓,開口說道:“我的行李箱裏有一包紅糖,喝了那個暖暖身子,或許會緩解一點兒。”
當然,這話傅輕也隻是隨便說說。
京城頂權魏聿爺紆尊降貴地為她泡紅糖水?
做夢都不敢用這個素材。
傅輕自嘲地笑了笑。
下一秒,魏聿風就強撐著精神站了起來,修長挺拔的身姿散發涼意。
看得出來,他很痛苦。
暗紅的血絲在眼睛上煢節交錯,枝椏一般蔓延開來……
他給她掖好被角,指尖都在發顫,眸光幽黑,再開口的聲音摻了喑啞。
“等著。”
傅輕人都傻了,呆呆地愣在原地,甚至都有些忘記身下的疼痛。
魏聿風今天是瘋了麽?
怎麽一切的行為,都那麽詭異?
魏聿風也覺得自己瘋了。
他本應該拿著簽字筆的手指,現在竟然在拆紅糖包裝。
但是一想到沈霧斂都去超市采購那玩意兒了,他頓時也就覺得沒什麽了。
褐紅色的粉末在水中溶解,緩緩暈染開來,細白的水霧攜裹著甘蔗的清甜……
紅糖水送到傅輕嘴邊,魏聿風大發慈悲,帶著一身溫暖,輕輕抱住她。
傅輕有些恐懼著他的滾燙,卻又情不自禁地靠著,一口一口地將那碗糖水喝完了。
甘甜在口腔中滌蕩開來,順著舌尖淌遍身體的每個角落。
魏聿風接過空碗,擦掉她眼角的淚:“好些了麽?”
傅輕好看的眉眼舒緩了一些:“挺好喝的。”
魏聿風頓住,深邃眼眸透著一股深沉的黑,聲音又緩又沉:“隻是好喝?沒有舒服一點麽?”
“嗯……似乎沒有。也許過一會兒就好了。”
“唉。”
魏聿風歎了口氣。
這樣熬著她,他也不好受。
他慢慢撫上她的發,手指深入發絲裏,揉著她雪白的頭皮,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你想想開心的事,心情好了,也許身體就會好受一些了。”
“開心的事?”
傅輕扯了扯唇角。
她都已經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麽開心的事兒了。
魏聿風沉聲,繼續給她解釋。
“這在心理學上,叫做同化效應。”
“小叔還懂心理學?”
“嗯,偶有涉獵。”
傅輕笑了笑:“那我以後要是出現心理問題,還要向小叔諮詢。”
“行啊。”
他懶懶掀了掀眼皮,聲音帶笑:“資深心理諮詢師,曾幫助無數人走出正常家庭……”
傅輕嘴角的笑意冰凍住:“……”
她剛才一定是瘋了。
居然想要和一個心裏有問題的瘋子去諮詢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