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蕭承紹瞧著贏無月氣呼呼的模樣,就想笑。
小家夥臉小,可臉蛋卻圓鼓鼓的,特別是生氣的時候,小嘴巴撅著,可愛得要命,想摸。
“快擦一擦,身上都是水。”
他從懷裏摸出平常用的白帕,要幫贏無月擦去額頭還有發間的雨水,被贏無月閃身躲開。
蕭承紹伸出的手頓在半空。
空氣中滑過一絲形容不出的尷尬。
“嗬~”
蕭承紹眉眼微垂,勾唇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來。手腕一轉,將白帕遞到贏無月眼前。
“你自己擦。”
贏無月盯著他的指尖看了一會兒,把帕子接了過去。
“有深色坐墊嗎?”
贏無月盯著馬車兩邊座位上放著的白色錦緞坐墊,不由自主攥緊了指尖。
蕭承紹尋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有點不明白這坐墊哪裏有問題。
“我不坐了。”
贏無月把白帕往馬車小幾上一扔,轉身便要離開。
“月兒!”
蕭承紹一把拉住她手腕,手心裏一涼,他驀然低頭,發現贏無月半邊身子都被雨淋濕了,因為衣服顏色的關係,並不明顯。
“怎麽濕成這樣?”
說罷,蕭承紹轉身在主位旁的扶手上屈指敲了兩下,那扶手“哢嚓”一下從中間裂開一條縫,是一個小型儲物箱。
蕭承紹伸手進去,拿了一件全新黑色衣袍出來,輕輕放在贏無月手裏。
“把濕衣服脫了,先穿我的。”
贏無月盯著那衣袍,抖開穿在了身上。
她是真的有點冷,肚子裏像是揣了一坨冰,寒意絲絲縷縷地往她四肢百骸裏滲。
見她二話沒說穿了自己的衣服,蕭承紹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至於她為什麽不把濕衣服脫了,再穿他的衣服,應該是害羞吧。
兩人相對而坐,一個緊張,一個放鬆。
緊張的是贏無月,她幾乎全程提著氣坐在坐墊上,生怕會有血透下來。
反觀蕭承紹便肆意多了,他加重了車上的炭火,手下翻飛地擺弄著幾個杯盞,很快,茶香四溢。
推了一杯,到贏無月麵前:“嚐嚐,是你愛喝的溪安岩茶。”
上回,在王府,夏思凝曾跟他說過,贏無月喜歡喝岩茶,他便記了下來,沒想到,會用得上。
冒著熱氣的茶杯,對如今通體生寒的贏無月來說,簡直沒有絲毫免疫力。
見她盯著杯子,並不接,蕭承紹放下茶壺,微微往贏無月的方向偏了偏。
磁性聲線被他刻意地壓低,絲絲縷縷往她耳朵裏鑽:“怎麽?怕有毒?那你用本王用過的茶盞好不好?本王不嫌棄你的口。水。”
聞言,贏無月驀然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後撤,躲開蕭承紹的親近!
他大爺的!
這話,不是她曾說過的嗎?
他倆剛認識那天,因為一杯茶,她說她有潔癖,從來不喝別人口。水。狗男人卻說他不嫌棄她的口。水!
想到之前,兩人親了不止一次,再嫌棄,他的口。水她也吃了,贏無月就心頭鬼火直冒!
猛得端過茶杯來灌了一口,而後一抹嘴唇,狠狠瞪了蕭承紹一眼。
“想不到,王爺之前的端方自持,君子守禮,全都是裝出來的。道貌岸然!”
小人!登徒子!負心漢!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