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紹整個人鬆散地斜倚在靠背上,神情說不出的放鬆,仿佛在贏無月這裏,他可以不必做那個處處守禮,高高在上的王爺,可以隨性而為,隻做他自己。
早在他決定來找贏無月問個清楚的時候,他便想過,即便讓他確定了又如何?他真的隻是來找贏無月討要一個答案的嗎?得到答案然後呢?
在來的路上,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直到,他看到贏無月被秦思思刁難,看到贏無月露出他從來也沒見過的溫柔神情哄夏思凝,他忽然明白了此次來找贏無月的目的。
他想要贏無月!
發了瘋的想!
想要贏無月獨屬於他一人,想要贏無月滿心滿眼隻能看得到他,想要贏無月所有的溫柔隻為他一人!
這種感覺,是他活了二十七年來,從來不曾感受過的。仿佛胸腔裏裝了一團火,想要將贏無月融化在他身體裏,合二為一。
“端方自持是給外人看的,至於君子守禮。”蕭承紹盯著她的眼睛,“本王從來就不是君子。”
見贏無月擰著眉頭要發火,蕭承紹立刻轉移了話題。
“月兒,本王第一天認識你的時候,就曾說過,你不是外人。”
蕭承紹望著她,溫柔目光下,是他極力壓抑著的真實情緒。他不能急,不能嚇到她,最起碼,現在還不可以。
贏無月聞言,頓時狂翻白眼,說起這個她就生氣!
“那是因為我是小寶的救命恩人,跟現在有半毛錢的關係!”
“怎麽沒關係?”
蕭承紹又為贏無月添了一杯茶。
“救兒之恩,為父以身相許,月兒,本王再找不出比這更有誠意的道謝方式了。”
贏無月聽言,三觀儘毀,指尖驀然收緊再收緊。
蕭承紹竟然是如此不要臉的一個人。
“你給我閉嘴!不準說話了!”
她怕她一個控製不住,打死他!
馬車慢慢悠悠往贏府方向駛去。
魏今亭坐在駕車位,除非馬兒不走了,他才會象征性的輕輕抽上一鞭子。
倒不是他想這麽做,實在是剛才,王爺接過傘的瞬間曾吩咐過他:有多遠繞多遠。
贏無月坐在車上,左等右等,贏府不到,整個人越發的煩躁起來。
身下的黏膩感越來越重,說不定,已經透了。
不行,她不能再在這馬車上待下去了,即便衣服不透她也待不下去,整個車廂全是蕭承紹的味道,搞得她滿腦子都是那天寒冰池裏發生的一幕。
“停車,我要下車。”
魏今亭一臉為難,“王爺?”
蕭承紹倒是絲毫沒有意外,以贏無月的個性,必然不會在他車上坐滿全程。
是以沒有攔她,能把她騙上馬車這麽長時間,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把傘給她。”
“是。”
馬車猝然停下,贏無月接過油傘,跳下車去。
雨勢比剛才小了不少,贏無月四下環顧,分辨出方向後,大步離去,像是有鬼在身後追,走得飛快。
蕭承紹透過車窗,看著贏無月穿著比她大了起碼兩倍的衣袍,落荒而逃,無奈搖搖頭,他還是太急了些,嚇著她了。
魏今亭在外麵問道:“王爺,回府嗎?”
蕭承紹聞言收回目光,剛要回話,忽然——
一縷刺目的紅驀然闖入他視線,蕭承紹愣了一瞬,猝然偏頭。
剛才贏無月坐過的坐墊上,赫然印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紅跡!